爲了博得影哥的同情,花海在席間拼命賣慘,說別的少東學成歸來進自家公司做事,都是大辦公室坐着,司機車接車送,助理隨傳隨到,電梯都搭專用的。他是從基層坐起,給他爸按電梯,給他爸做司機,陪他爸出席各種應酬,一句話說不到位回家就是一頓訓。大熱天讓他跑工地,曬的他越來越黑也就算了,那天他去工地驗收,不知從哪掉下來一塊保溫材料,正好砸在他腦袋上,幸虧他戴着安全帽,保溫材料也不重,這要是掉下塊板磚來,他當場就狗命休矣了。
夏月聽的想笑,又覺得大狗子都這麼慘了,自己笑出來太不人道,就盡力忍着。
花海看出來了,苦哈哈的咧了咧嘴:“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夏月含蓄的牽了牽脣角。
影怕他倆看對眼,回頭三爺找上門問自己是何居心,忙把花海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既然你忙着做碎……忙着實習,家裏怎麼還給你安排相親?”
“你想說的是碎催吧?”花海幽怨的看着自家老大,感覺他比夏月更像夏夜的親弟弟,嘴都這麼損,只不過他心地比夏夜善良點。
“實習生就是碎催,碎催就是實習生,別糾結這些細節,說重點。”
花海想想也是,於是苦哈哈的開始說重點:“重點是我有倆爹,從我畢業回國倆爹就分工了,一個帶我實習,一個操持我的終身大事。我小爸說我人又笨嘴又笨,靠我自己找對象怕是要孤獨終老了,讓我乖,別讓他們到死都合不上眼,然後就開始給我安排相親,每次去之前都提醒我要有自知之明,別普信,碰見不嫌棄我的就主動點,如果對方值得,做做舔狗也不是不可以。”
“你小爸着急抱孫子吧?這都對親兒子PUA了。振作起來,你沒有那麼差勁,咱好歹也算一高富帥,想脫單還不容易?”影說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影哥看好你!”
花海怕他沾上自己的信息素,回家被龍一發現,再派人把自己扔進貨櫃車關幾天,連忙用兩根手指拎着他的小拇指把他的手拿了下去。
影把眼一瞪,剛要說你嫌棄誰呢,對上他那慫慫的小眼神,又把話嚥了回去,無奈道:“瞧給你嚇得。”
“雖然你是我老大,但必要的邊界感還是要有的。”花海認真道,“尊重龍總,珍愛生命。”
影哭笑不得,吃了兩口菜,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助他脫單,道:“要不影哥給你張羅張羅?”
花海苦笑搖頭:“不用了,我爸給我安排那些我都相不過來,也不知道他從哪淘來那麼多適婚青年,資源多的都能開婚介了。”
“你爸安排你相親聯姻,影哥幫你找真愛。”影拍着胸脯道,“放心交給影哥,保你今年脫單,明年抱娃。”
影還挺樂於做丘比特的,成就有情人是件樂事,看自己撮合成的有情人喜結連理,過的和和美美,特別有成就感。當然前提是兩人般配,別像歐文和寧無吝似的,牛糞配鮮花,影剛得知兩人在交往的時候簡直如遭雷擊,生怕這對也是丘比特體質的自己無意間促成的。
還好歐文對寧大夫不錯,在軒耀和廖凢結婚以後,他也認真盤算起了成家的事,還跑去問軒耀聘禮、辦酒席、度蜜月的花費。得知廖凢沒要聘禮,歐文竟然沒有羨慕眼紅,而是把軒耀好一頓鄙視,說他欺負小白臉沒有孃家人撐腰,聘禮都不給,簡直是摳男附體,難怪他熬成老大難才靠強行求婚娶上老婆。
雖然廖凢並不感謝毒舌教父此番仗義執言,軒耀更是覺得他討打的功力一年更比一年深厚,還是打死他吧,了結了他世界都清淨了,但可以變相看出他對寧大夫是認真的,不僅不在執着於大胸長腿O,還決心爲小桂花放棄正片森林。這讓影略感安心,不然他真的會有錯把一朵鮮花簪在了牛糞上的負罪感。
影回去就開始給花海物色真愛,但他現在既不上班也不上學,因爲拖着倆祖宗,也不常跟龍一出去交際應酬,自己的交友圈就巴掌那麼大一點,一時間還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影覺得這個主意不是一般的餿,翻着白眼道:“拜託,你是顏狗,不代表世人皆顏狗,況且花家大小是個富貴人家,選兒媳婦要門當戶對,練習生有幾個能和花家門當戶對的?”
夏夜戳着他的腦袋罵:“你不顏狗,如果我哥又矮又挫,你會看上他嗎?門當戶對就更扯了,什麼樣的人家跟孤兒院門當戶對?”
夏月覺得這話太戳人心口了,在旁邊咳了一聲。
影卻沒當回事,拍開夏夜指指戳戳的爪子跟他互懟:“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從哪接的親?我的嫁妝是誰陪送的?你敢說鬱家的門第比不上龍家?你敢說我就敢告訴你媽!”
夏夜嗤道:“你幾歲了?動不動就告家長,那是我媽。”
影嗤回去:“你成熟,你聽聽你說話多成熟啊,你成熟的都被禁足了。”
夏夜痛腳被踩,連同上週末被放鴿子、被在線嘲弄、挑釁的憤懣一起涌上心頭,抄起抱枕就往他臉上呼。
影也不慣着他,啪啪踢掉兩隻拖鞋,凌空接下,當短刃抄在手裏,噼噼啪啪打回去,嘴裏高喝:“呔!妖孽看劍!”
在兒童房裏玩玩具的鬧鬧探頭看看,跟着把弟弟喊了出來,一個喊爸爸加油,一個喊影哥加油。
夏月怕兩小隻被誤傷,一手拖着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崽崽喊小濤,讓他快去找晟卓來控制局面。
小濤去院子裏找被派來監視夏夜的晟卓,倒是很快就回來了,卻是一個人回來的,小濤道:“軍師說您照顧好自己就好。”
夏月知道他倆內鬥經常誤傷他人,不想被誤傷就躲遠些,所以他纔在第一時間拖着兩個崽崽遠離,不想還是低估了他們的殺傷性。
影兵刃被下,跟着撈起了果盤,拿水果當暗器,咻咻咻的鏢出去。夏夜掄着抱枕抵擋,一時間只見蘋果桃子葡萄柚漫天亂飛,忽然一個葡萄柚掠着風砸向了夏月,夏月猝不及防,只來得及一閉眼睛。葡萄柚啪嗒落地,咕嚕嚕的滾開,倆崽崽整齊劃一的擡頭看,只見兩管鼻血順着夏月的鼻子淌了下來。
鬧鬧用小手掩住嘴“呀”了一聲,瞪着烏溜溜的眼睛道:“二叔,你流血了,痛不痛?”
盧卡斯不愧是龍一的兒子,淡定且迅速拿出兜兜裏的小手帕遞過了過去,同時道:“李叔,藥箱。”
小濤慌忙應了一聲,匆匆去拿藥箱。
夏月接過手帕捂住鼻子,神情異常冷靜,只是聲音有些發悶:“不用了,叫司機備車,送我回家。”
倆妖怪臉色丕變,喊着弟啊(哥啊)衝了上去,七手八腳把夏月“安放”在沙發上,一個給他止鼻血,一個用手給他扇風,七嘴八舌的安撫哄勸,生怕他回去跟媽媽告狀。
夏月還是厚道,心知鬱喬心疼他這個流落在外二十年的兒子,倘若知道這倆妖怪打鬧把他砸流血了,絕不會輕饒了他們,沒有回家告狀,只要求動輒掐成一團的倆妖怪一個月內不許再打架,鬧着玩不當真也不行。
倆妖怪點頭如啄米,異口同聲的答應:“好的好的。”
夏月處理好受傷的鼻子,讓他們帶着各自的娃去睡午覺。
倆妖怪說好的好的,掛起慈愛可親的微笑,朝自己娃伸出手,喚他們去睡午覺。
兩小隻很少看他們笑成這樣,不禁有些發毛,一個抱住二伯的胳膊,一個抱住二叔的胳膊,小腦袋齊搖。
倆妖怪笑的越發慈愛可親,伸着手哄,兩小隻越發用力的抱住夏月的胳膊,小腦袋使勁搖,連喊不要不要。
倆妖怪耐心耗盡,同時變臉,上前把他們從夏月身上扯下來,不顧他們伸着手喊二叔(伯)救命,咚咚咚的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