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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一轉,回門的日子就到了。

    這幾日府裏削減開支,陳舊的物件都要利用起來,陶苓和林嬤嬤忙着打點庫裏的東西,若不是陶府的人託人捎信來提醒,她都快要忘記了。

    原著裏寫陶家的筆墨很少,但每一筆都在給王爺黑化的路上添磚加瓦。陶苓頭疼的想了想那一大家子親戚,隱約記得有幾個不是省油的燈。

    “王妃時辰到了。”

    桃兒輕聲提醒閉目養神的王妃,“馬車已經在門外候着了。”

    陶苓點點頭,起身搭着桃兒的手,正要出門,便見門口邊上站着的小蕊。

    今天倒是老實了許多,陶苓看着她乖乖的在擦窗檐,想了想還是叫上了她,畢竟小蕊比較熟悉陶府,若是有什麼事也有的照應。

    等陶苓掀開馬車的簾子時,王爺已經安坐在裏面許久了。

    雖是新婚燕爾,但實際上兩人除了大婚那天,竟是沒有在一個屋裏呆超過一個時辰。

    珠串輕響,閉目養神的人睜開眼睛,陶苓正想着王爺的睫毛如此之長時,便措不及防的與他一對視。

    “王妃來了?”

    王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陶苓愣愣的看着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有些懷疑剛剛那一瞬間的戒備與冷漠是錯覺。

    她點了點頭,不太優雅的坐下。

    裙襬過大,在較爲狹小的空間有些行動不便。

    因着今日是回門的日子,桃兒特地挑了繁複的三件套,這衣服反正憑藉陶苓的智商是脫不下來的,也不知道桃兒哪來的巧手,給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陶苓哼哧哼哧坐下,悉悉索索過後,馬車裏又是一片安靜。

    這次桌上沒有綠豆糕了,陶苓失望的掃視了一圈,最終視線又落到了王爺身上。

    其實原書裏並未具體提及王爺是個怎麼樣的人,前半本書他作爲男配身上帶着善良懦弱的標籤,後半本書又變成了黑化反派極近渲染着惡與罪。

    甚至於陶苓對他也是同情大於瞭解,此時見他低頭凝視着手中的玉佩,忍不住問道:“可是什麼重要之人送給你的?”

    旬澤擡頭,並沒有錯過陶苓眼裏的複雜情緒。

    好奇,同情,亦或是可憐?

    手中白玉溫暖細膩,正中間有一小顆紅點,旬澤還記得它上一輩子四分五裂又被他勉強拼合的模樣。帶着醜陋的疤痕,雖然形狀還是完整的,內裏卻早就壞了。

    而罪魁禍首呢?

    他看向眼前人,語氣低落,“我母親的,”。

    旬澤仔細的盯着她每一寸的面部變化,再想找出幾絲異樣卻失敗了。

    陶苓乾巴巴的擰出句抱歉,偏頭不敢再打擾他。

    女人發紅的耳尖在眼前晃盪,道歉聲中滿是不好意思和錯愕。

    摩挲玉的手指越發用力,旬澤眯了眯眼,前世女人故意摔碎玉佩的嘴臉和眼前慢慢重合。

    莫名其妙的糕點,安分守己的把持內務,甚至連野男人也不找?

    一種詭異的猜想涌上腦海,神經質的顫慄從脊骨竄到頭皮,他嘴角扯起一抹興味,看來有新玩具了。

    毫無察覺自己被懷疑了的陶苓,直到下車,才磨磨蹭蹭說了上車後的第三句話。

    “那個,王爺幫我一下好嗎?”她實在是起不來了。

    裙襬纏住了盤起來的雙腿,陶苓伸着手努力的掙扎,試圖靠腰部的力量拉動全身,但很顯然她沒有少林寺師傅那樣的功夫。

    女人顯然是用了大力氣,臉頰紅的不行。旬澤欣賞了眼她可笑的窘態,纔好似突然看見她的難處,“王妃都是我的錯。”

    那倒也不是,誰會相信女人會被自己的裙襬絆住呢。這雙手撲騰的樣子實在是丟臉,陶苓尷尬的看着回頭又一臉愧疚的王爺,剛想放下一隻手,還沒來得及動作,雙手手腕就被一起握住拉了起來。

    這力量着實是驚人,而且王爺竟然一隻手就能圈住她兩個手腕!

    陶苓驚訝的張圓了小嘴,沒注意此時的姿勢有多麼尷尬。

    馬車空間狹小,她雙手被牽制在了頭頂,身體不自覺向後仰,整個人幾乎要貼進王爺懷裏。

    纖細的脖子顫抖着支撐平衡,一陣暗香浮來,旬澤幾乎可以感受到那薄薄皮膚下血管流動的動靜。

    他的眼神一暗,尖叫,痛哭,求饒,上輩子可以稱之爲愉悅的回憶涌上來。指尖暗暗加重了力道,一跳一跳的有力脈搏象徵着眼前人完好健康的生命,沒有那麼容易玩壞的生命……

    受限的視線裏只有馬車的車頂,陶苓不明所以,手腕上的力道已經有些發疼,她張了張嘴,“王爺……”

    這一聲帶着些脆弱,軟軟的,還有陶苓不知道的淡淡哭腔。

    就像野獸爪下的小白兔,不知道死期將至,只是憑藉本能嗚咽了幾聲。

    野獸鬆了些爪子,但還是忍不住洶涌的飢餓,不肯放手。

    直到珠簾被拉起,“王妃到——”車上的畫面有些勁爆,桃兒睜大了眼睛,嘴裏還未吐出最後一個字,手就先一步又放下了簾子。

    她騰的轉身,臉上一熱。

    作爲王妃的貼身侍女,王爺有沒有來王妃這她還是很清楚的,本以爲王爺並不是很喜愛王妃呢,哪知道……桃兒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忘記剛剛看到的旖旎。

    “王妃?”

    小蕊一臉奇怪看着桃兒,有心往馬車那邊探了探頭,卻又被桃兒擋的嚴嚴實實。

    知她防着自己,小蕊癟了癟嘴,指了指陶府前已經呼啦啦走過來的一衆人,“他們可已經到了。”

    正事不可耽誤,桃兒清清嗓子,敲了敲馬車窗,王妃,不,“王爺,陶府到了。”

    聽得裏面傳來王爺的應聲,雖有沙啞,但還算清澈,桃兒悄悄鬆了口氣。

    “王妃,我們走吧。”

    可算被放了手,陶苓看着轉身自顧自下車的王爺撅了撅嘴,她揉了揉手腕,看着上面的紅印吸了口氣,果然即便是溫柔體貼的王爺也有直男的時候,女人可是很脆弱的好伐。

    簾子外,桃兒的手已經搭在那等着了,陶苓把手放過去,借力下車。

    前面倒置的手突然放下來有些充血,她一個步伐不穩,要不是桃兒扶着,差點摔到馬屁股上。

    若是如此,可就丟人大了。有驚無險,陶苓正想和桃兒道謝,擡頭就看到她本就嚴肅的臉寫着不贊同。

    細看之下還帶着幾分羞澀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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