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府還和你娘在的時候一模一樣,”明玉子看了眼百花齊放的花園,臉上欣喜,“這打理的好!”

    “都是王妃在弄的,”林嬤嬤輕聲解釋。

    翠梅是什麼性子她知道,能誇說明王妃是個好的。明玉子含笑點了點頭,看着主動扶着她另一隻手的陶苓心裏又多了幾分滿意。

    陶苓聞言紅着臉低了低頭,與其說是打理,倒不如說是放任自然。這花花草草合該是自由生長的好。

    幾人在花園的石桌上小坐,陽光曬着很是愜意。明玉子喫着素色的小點心,看了眼略顯拘謹的兩人,笑開了。

    “怪我這個老婆子忘說了,這次祥雲寺修繕。我嫌那味重,便想着回來住一趟。可是皇宮又着實悶,便想着來看看我這個新侄兒媳。旬澤你不介意吧?”

    “自然不介意。太后憂心天下,常年居寺廟爲蒼生祈福。能接待這等菩薩樣的人物是晚輩的榮幸。”

    旬澤溫潤一笑,話裏話外都是尊敬。

    常年與青燈相伴,若不是出家人,實在難熬。太后手上的佛珠都包了漿,陶苓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這看上去倒有些夫唱婦隨的意味了,明玉子揶揄一笑,“當年你母親託我照顧你,提的第二件事就是看着你娶親生子。我本想再過一年就給你介紹個姑娘,哪知道你自己就去皇上那求了親。”

    這親事倒底怎麼回事兩人心知肚明,旬澤愣了愣,靦腆的低下頭,似乎被戳中了心事。

    臉上有沒有真感情她這個皇宮裏出來的哪能看不清,她心下點頭,總算是對如清有了些交代。

    只是這王妃卻還有些不開竅的樣子。明玉子眼中劃過幾分思量,牽起王妃的手放在桌上。

    這年輕人的手腕子瑩白如暖玉,帶着好些年頭的玉鐲子,更襯得王妃珠圓玉潤。

    陶苓正納悶,就見太后拿起王爺的手蓋了上來。明顯大了一圈的手緊緊覆在手背上,熱量密密的傳了過來,她手一顫,敏感動了動耳朵。

    不是沒有碰過王爺的手,只是衆目睽睽之下,總是有幾分羞意。

    美人含羞嬌怯勝春日之光,旬澤隱祕的視線順着發紅的手腕徐徐而上,另一隻落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

    明玉子和林嬤嬤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行了,舟車勞頓,我這個老筋骨比不上你們年輕人,翠梅啊,扶我去休息吧。”

    明玉子起身說道,捏了捏有些痠軟的手腕。

    竟是連常痛的地方都和奶奶一樣,陶苓看在眼裏,實在是很難不對這個長相和奶奶有八分相似的太后有好感。

    “太后,我給你捏捏吧,我奶奶以前也是這處疼……”

    陶苓走上前接過太后的手,細緻的揉着手腕上的筋肉,力道適中,不時輕微調整着。太后本喜她孝心,沒想到真的有點門道,頓時放鬆了眉眼。

    看着認真的陶苓,明玉子輕嘆,“好姑娘。”

    直至睡塌上的人輕嗑上眼皮,陶苓才輕手輕腳的關門離開。

    她甩着有些痠軟的手臂,沒想到剛出門就撞見了等候許久的林嬤嬤。陶苓不好意思的收起了儀態。

    一向嚴格的林嬤嬤難得沒有說什麼,上前扶着王妃慢慢走向後院。

    “老奴本是太后底下的大宮女,”陶苓一怔,這是要談心的節奏。連忙肅正起臉色。

    她古靈精怪的表情,林嬤嬤見怪不怪,劃開擋路的柳枝繼續說道:“太后素來與老王妃交好,當年寧王府內務空虛,可天下大旱在即,太后不得不去寺廟,只好派老奴代爲照料。”

    她說着輕輕一嘆,話裏有幾分惆悵,“太后沒想到一去就去了這麼多年,她對澤王有愧啊。”

    想着原劇情中毫無提及的太后,陶苓心下唏噓,若是太后一直在宮中,王爺也不至於被兄弟排擠至此,也許就不會有後面黑化的事了。

    “可如今有你,太后說她放心了,只希望王妃趕緊生個孩子,過上美滿的生活,”她忽而話頭一轉,含笑望來。

    怎麼就轉到了孩子?陶苓哭笑不得,臉皮子一薄沒敢應是。

    王妃和王爺沒有夫妻之實一事,她們這幾個親近的自然知道。林嬤嬤看着狹促低頭的王妃,想着早上太后吩咐的事微微一笑。

    疲累了一天的陶苓也睡了個美美的午覺,等被桃兒叫醒已是酉時。

    今晚的晚膳是在花園裏喫的,錦衣玉食,暖曲香風。

    不知誰點的酒釀圓子好喫的很,陶苓連灌了一碗,小臉都紅了。

    亭子裏的紗幔緊緊關着,怕太后着涼,陶苓迷迷糊糊吩咐下人燒了幾個地龍。結果火星子一冒自己熱的夠嗆,脫了外套僅着了一件粉掛繡衣,姣好的身段在燈下很有幾分妖嬈。

    在場的除了女眷就是王爺了,明玉子打眼瞧着規矩喫飯的旬澤輕笑了笑,最後抿了口桂花釀,纔不緊不慢的開口。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去歇息吧,我和翠梅在這聊聊天。”

    澤王府的格局有幾分意思,花園正好擋在了前後院的中間,而花園的亭子又在花園中間,正正好瞧見前後院的入口。

    旬澤平日裏都住前院,可現在若是他當着太后的面與王妃分開,旬澤垂了垂眼,還不知道會被嘮叨多久。

    他屈身行了禮,一把背起正在柱子旁數月亮的王妃,走了出去。

    桃兒等人遠遠跟着,王爺畢竟腿腳不便,怕摔着瞌着了。

    但沒想到除了偶有停歇外,身後那軟軟趴伏着的身子竟是穩穩當當。

    兩人的影子在長廊的花燈下匯成一個,明玉子欣慰一笑,揩了揩眼角的眼淚。

    “翠梅,給如清倒杯酒。”

    “是。”

    上好的桂花釀穩穩斟了滿杯,已經有些皺皮子的手顫巍巍的拿起手中的酒杯。明玉子拉開紗幔望着謐靜的湖水慢慢倒了下去。

    “玉子,澤兒這孩子偏執的很,我知道他心裏軸着許多東西,以後就麻煩你了。”

    虛妄的空中似乎如清的話又出現在了耳邊,明玉子想着自己多年只吃齋唸佛,“我愧對你啊。”

    那孩子眼裏埋着恨,藏着苦,不知孤獨了多少日子。都是她的錯。

    林嬤嬤憂心的上前扶住了有些怔忡的太后,“會好的。”

    ----

    雀鳥在檐間嘰喳,王妃在背後咕噥。

    有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在清冷的夜晚化作水汽,黏上旬澤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

    他的動作微僵,看着水池裏的自己,有些失語。

    陰暗的爪牙順着黑色的漣漪蔓延開來,要和夜色融爲一體,包裹住一無所知的人。

    偏偏那人不知死活的用身體左右晃動,妄想以柔軟的一面掙脫束縛。

    可惜卻不知道這樣只會越縛越緊。

    一腳合上身後的門,旬澤目光沉沉,一步步走向溫牀。

    被一把扔在了熟悉味道的被子上,陶苓熟練的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只餘下腳在外面活蹦亂跳。

    倒是會遮。旬澤冷冷一笑,眼角冒着火氣。

    被一鼻子擋在了門外的桃兒臉紅了紅,小聲的說了句:”王爺,熱水給您放門外了。”

    “不了,拿一桶冷水。”

    門裏傳來悶悶的聲音,王爺清潤的嗓音裏帶了一絲邪氣。

    冷、冷水?桃兒拍了拍胡思亂想的腦袋,應了一聲。這方面她不懂,還是聽王爺的吧。

    木桶碰撞地面的聲音響起,旬澤居高臨下的看了眼牀上的蟬蛹默數了幾個數。

    “三,二,一”

    悶在被子裏的人動了動,漸漸冒出個黑乎乎的腦袋。鼻子臉頰皆是紅紅的。

    她閉着眼睛本能地翕動着鼻翼。

    旬澤低下頭,眼裏有化不開的濃墨。

    忽而順暢的呼吸受到了阻擋,睡着的人不知道有根惡作劇的手指堵着了通風口,順勢張開了嘴。

    嫣紅的舌頭若隱若現,是熟透蜜桃開的口,等他汲取汁液,緩解乾渴。

    黑夜是最好的護盾,只要一點點,飢餓的野獸也能滿足的食髓知味。

    夜很深了,本來值夜班的小青識趣的遠離了門口。窗臺前一刀輕輕落下,沒有驚動瞌睡的小青半分。

    他輕輕掀開窗戶,低聲彙報:“太后剛回去歇下。”

    一把老骨頭了,還要如此。旬澤莫名煩躁,像從未有過的東西突然強硬的塞了過來,他不屑,也不想要。

    “王爺,要不屬下,”一刀正想提議,以他的輕功帶王爺回到前院可以不驚動任何人,卻見窗戶一嗑,嚴嚴實實的合上了。

    “反正都不睡,在哪都一樣,”旬澤抿了抿嘴,習慣了的夜晚,只要一步步想着以後的計劃,便能消磨時間。

    他神色如常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是陶苓常喫的零嘴,他把玩了兩下,只覺得這東西在桌上的盤子裏無窮無盡,和那女人的身影一樣。

    一聲嚶嚀從牀上傳來,都丑時了,還不安生。旬澤快步走到牀前,只見王妃衣襟的結子已經被她纏的越來越大。

    似乎極不舒服的皺起了眉,旬澤下手解了解,無果。

    幾乎沒有打開過的女紅盒被翻出了一把嶄新的剪刀,一個糾結的結子落地,某些滿滿脹脹的東西瞬間跳脫而出。

    陶苓舒服的昏睡過去,牀邊的人眼睛一紅,用完了一桶涼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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