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蛇王纏上身 >第九章 死亡遊戲
    深夜,我換好運動服,帶着口罩,馬尾扎高,去了我爸房間。

    看着裏面的蠟燭熄滅,以及傳來的鼾聲,確定他睡着以後,我小心翼翼的開開門,手電筒照着屋內,看到躺在牀上的他。

    爸,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與正常的你接觸,今天讓你失望了。

    我來到牀頭,跪了下來,拉起他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搭在自己臉上,看着他的側顏,內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弄清真相,讓我爸早點投胎,別在這小世界中。

    鼓足勇氣後,我輕輕關上門,牽着大黑狗走出家門。

    “老黑,我不想呆在這裏,這裏你應該熟,帶我離開這的出口,你知道嗎?”

    我拿着兒時的小皮球,在它面前晃動,它開心的趴在地上,朝我翻肚皮。

    狗對主人翻肚皮,就代表信任,也代表它真的能聽懂我的話。

    它叼起小皮球,我就跟在老黑身後,走了幾條街,繞過幾棟磚瓦房,老黑帶我去到村裏一頭古井。

    這口古井,據說也有幾百年歷史了,爺爺小時候會挑着扁擔來這打水,因爲這口井水是純天然的,入口甘甜,清澈無比。

    可是在爺爺結婚那一年,下大雪,一夜之間那口古井彷彿抽乾一樣,沒水了就被封起來,半夜風一吹,就有嗚嗚聲音,彷彿古井下面有鬼,再也沒有人敢靠近。

    老黑走到古井旁,舔了舔井口,坐在地上搖尾巴。

    “老黑,你讓我跳下去?”

    老黑舔了舔鼻子,將小皮球叼起來,站起來把皮球往井口裏吐球。

    東西到達地面的時候,都會發出聲,而皮球落地的時候,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彷彿井口下面就是無底洞。

    我有些遲疑,這下面要是無底洞,那我要是跳下去,不砸個稀巴爛纔怪。

    此時,村裏的銀杏樹被風吹得,紛紛落下枯葉。

    那口古井,又開始嗚嗚嗚叫着,像是鯨落的悲鳴。

    “汪汪汪。”

    大黑狗對着我就是一陣狂吼,彷彿在說,你快跳。

    我閉上雙眼,站在井口,吸了吸鼻子,“老黑,下輩子你還做我的狗,就再也不讓你守大門。”

    噗通,我……跳下去了。

    風往我臉頰兩邊跑,髮絲凌亂遮住我的雙眼,我彷彿受大氣層影響,耳朵阻塞一陣接一陣疼,我不知道這樣的疼痛,要持續多久,我才肯平安落地。

    一切都在賭,反正都來冥界了,蛇、鬼都見過,沒什麼可以阻擋我。

    嘩啦嘩啦

    冰冰涼涼的感覺,刺激着我的大腦,讓我睜開雙眼。

    “快看!有鬼調入忘川河了!”

    忘川河?

    據說喝了這河裏的水,就會忘記一切,我立馬吐出含在嘴裏的河水。

    開始撲騰着,都說農村的孩子,都會旱鴨或者狗刨式游泳,而我不會,因爲小時候覺得有白蛇庇佑,沒必要學那些東西。

    可是,事實我做錯了,我已經是第二次落水。

    第一次,是被村長扔下海,來到冥界嫁給冥王。

    第二次,是在老黑幫助下,逃離小世界,準備離開冥界。

    可是聽到忘川河這名字,我才知道,我並未離開,而是來到真正的冥界。

    一名身穿斗篷,帶着面紗的老漁夫,載着一船的人,向我游來。

    見我落水,就拿船槳來戳我,讓我抓着船槳。

    船上的人,也連忙過來搭把手,可是在觸碰到我的手時,立馬縮回去。

    而我因爲受重力影響,順水往後漂,離船更遠。

    “她、她……跟我們不一樣,是……是活的!”

    “活的?活人來到冥界!”

    他們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動於衷。

    老漁夫也停止了動作,似乎在沉思什麼,看着我鼓着腮幫子,捏着鼻子憋氣,始終不願喝下一口忘川水,又開始滑動船槳,上前用船槳戳我。

    而我抓着最後的稻草,往後高擡腿,蕩起浪花,抓着船頭就上岸。

    “靈魂擺渡人,不免費載客,這位客人請……。”

    老漁夫,搓動着食指和中指,看着我的口袋。

    我記得我還裝着十元現金,不知道有沒有受忘川河的影響不能用,掏出來的時候,已經溼噠噠。

    “敢問這位姑娘,要付多少年壽命才合適救命之恩?”

    “啥?!”

    我擰乾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船上的人,不對……鬼。

    他們,同樣也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這裏的鬼,和我在青蛇造下的小世界,看到的有所不同,他們上半身是人,下半身都是忽黯忽明,透着不同顏色,赤橙紅綠青藍紫。

    “在冥界,沒有貨幣,最值錢的只有來世的壽命,一百年夠不夠?”

    “冥……冥王大方!夠夠夠。”

    一條纖細白嫩的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冰冰涼涼的熟悉感。

    “青淺,你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我看着他俊逸中透着一絲妖嬈的臉,就氣不打一出來,在船上的女鬼看見他的臉,都小鹿亂撞在驚歎,唯獨我除了厭惡,什麼感情色彩都沒有。

    他今天身穿,玄青色背後繡着大蟒飛昇上仙的圖案,寬口的大袖垂於腰間,裙衫齊地,長髮豎起,風一吹髮絲飛舞,留下的只有霸氣。

    我沒空欣賞細看他的穿着打扮,而是凍得瑟瑟發抖,看到一處空隙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去。

    看着兩岸血紅玉滴的曼陀羅花,隨風飄曳,那花瓣被陰風捲起,漫天飛舞。

    沒有天然純藍的天空,只有黑色帷幕籠罩,連了裝飾的星星都沒有,而我應該就是從冥界的黑幕墜入忘川海。

    “遊戲纔剛剛開始,只要你肯找到我的閻王殿,我就把蛋還給你,放你回人間,怎樣?敢玩不?”

    我沒開口,老漁夫卻最先打斷我兩的談話,摘下斗篷,我纔看到他的模樣。

    靈魂擺渡人,我沒聽奶奶說過,聽名字應該是個人才對,可是在看到一個無臉男,我嚇得縮成一團。

    “冥王殿?我擺渡人在冥界三百年,都找不到小路,通往冥王殿!”

    “靈魂擺渡人,一渡亡魂,二渡冤魂,三渡轉世之人,你需要知我閻王殿作甚?”

    青淺露出青尾,尾巴捲起擺渡人的身子,死死的纏住,勒的對方痛的哀吟。

    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下去,整個過程我都看在眼裏,不敢出聲。

    原來,欺騙他的,都是這個下場。

    我看了下手上的表,已經是早晨六點,可是冥界彷彿不分白天黑夜,藉着樹枝上掛着的白燈籠,我看着他的臉,他也同時看向我,露出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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