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蛇王纏上身 >第八十八章 白遇喜
    我被噩夢纏身,睡了不知多久,被人從炕上推了下來。

    “初七啊!我們按約定的時間來了,你咋還睡着?”

    是啊!今天是第三天,下葬起棺重藏的日子,我連忙起身穿衣服穿鞋,然後走出去井口邊打水洗臉,大夥兒在院子裏可能是因爲等的太久,埋怨了幾句。

    而我也看到,城裏進來的新棺材,可能由於敲門半天沒人簽收,快遞員直接把棺材放滿整個院子,大大小小的疊在一起,讓他們來幫忙換棺材的沒地方站,才態度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昨晚超度太累了,沒想到睡那麼長時間,我們走吧!”

    一路上,有專門的白事嗩吶隊伍,走在我們前面吹啊吹,聲音十分悲鳴,惹的一羣人想起與自家孩子的點點滴滴,走路是哭一路。

    大家都穿得一身黑,胳膊上圍着白袖子,上面都寫着一個喪字。

    辦白事的最怕遇見什麼?

    那就是遇見辦喜事的,我們距離墳地只要再繞過這條橋,對岸再爬一個路口就是目的地,好巧不巧趕上張三炮家娶媳婦。

    張三泡是下塘關村裏出了名的老實人,因爲太老實,三十歲都找不到女人,最近聽說找了一個,可沒說在今天結婚,沒有人知道他家辦喜事,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一邊是白事,一邊是喜事,都要過橋。

    在我們農村,一般家庭不富裕的,禮俗都是按最傳統的方式接親,八擡大紅花轎,鑼鼓齊鳴,鮮花散落。

    我們辦白事的最忌諱,就是讓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句經典罵人的話,“趕着去投胎”。

    顧名思義就是這個來源,一般行人見了擡棺材辦喪事的,都要先讓道,否則厄運纏身。

    這喜事,紫氣東來說法,家門迎新,中途新娘是不能落轎的。

    “張三炮,你早不結婚晚不結婚,偏偏今天結婚,我們孩子還等着下葬呢!七個人,比你多,你們讓道!”

    人羣中的家長們,有些氣憤,本來我就睡遲到耽誤了時間,這會兒半路又殺出個陳咬金。

    大家以爲平時的老實人,還會像以前一樣,任由人欺負,可沒想到張三炮直接從馬背上下來,胸前圍着一多胸花,刺眼的站在我們人羣隊伍中。

    “不、不、不讓!俺……俺娶媳婦,三十好幾纔有這……這樁婚事,遇見你、你們我纔是最倒黴的!”

    張三炮很少跟人吵架,基本誰跟他吵,都是對方贏,所以一緊張就結巴了起來。

    兩方的隊伍就在這時候停止,喇叭、銅鑼的聲音停止,迎親的,奔喪的全部圍在了一起,有那種要打架的氣勢。

    我看着那花驕落地,新娘子可能因爲困惑,居然還捲起簾子,扯掉紅蓋頭看向我們。

    而我此時也注意到新娘子,她很美,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俏挺的鼻樑,殷桃的小嘴,圓潤潤的臉蛋看起來倍有親切感,張三炮能娶到這麼眉清目秀的媳婦,難怪這麼緊張。

    我夾在中間,聽着他們爭執不休,雙方是爲了一條路,破口大罵不留口德,而新娘子是反反覆覆拉起簾子,看了我們好幾次。

    花驕是不能落地的,這樣接地氣不好,還沒過門半路停滯,以後夫妻生活不是吵架就是分離,這是爺爺給我上過的一課。

    他告訴我,如果我做白事這塊,千萬要算準,不能跟喜事的衝突在一起。

    如果我起早一點,沒準就不會趕上這事,可是七具棺材而且裏面都是孩童,確實從人數上,我們佔上風,開不得玩笑。

    “好了!你們別吵了,總得過去一個,擋了誰都不好,但是啊三炮哥,你與嫂嫂是萍水相逢的緣分,可以過河走,寓意又好,我們這是棺材,棺材還沒入土不能碰水。”

    我獻媚式的,搓着手上前就給人鞠個九十度躬,讓後塞了一點紅包,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這麼一開口,奔喪的隊伍更來勁了。

    “就是!裏面都還是孩子,我就不相信你們以後不要孩子!”

    “讓開!”

    他們總覺得我說的就是理,語氣上特別的不好,這張三炮都準備接過紅包了,可是看大夥兒蹬鼻子上臉的態度,立馬把紅包退給我。

    張三炮見我們人多,立馬牽着馬,站在橋頂,站成一個大字,吸了吸鼻子。

    “俺還就不讓了!咋、咋地?俺欠你們嘀?”

    迎親的隊伍,見新郎發話了,紛紛放下手中的喇叭,取下花驕上的扁擔,抄着傢伙就開始你推我桑,眼看就要打起來。

    我是氣的跺腳,趁亂鑽出迎親的隊伍,將花驕簾子拉起來。

    新娘子見我一身黑,嚇了一跳,抱着胳膊,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想了想後,當着新娘子面開始脫衣服,大家都是女人,應該不會建議。

    新娘子還沒搞懂我要幹嘛,我抓着她的手腕,向前一鞠,嘣了一下,然後抱着她的大腿,就往河裏走。

    “小妹妹,我重的很,你們吵架其實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新娘子,有你這句公道話,就抓穩我,我揹你過河。”

    呼呼呼

    我身材也是屬於偏瘦的那種,新娘子遠處看着臉圓圓的,就知道比較豐滿,可是我也沒想到,真如她所說,很重。

    我忘記捲起褲腿,褲子溼了,就連內褲的條紋都清晰可見,冰冷的河水涼的刺骨,每走一步我都十分小心,不讓新娘子的衣角沾水。

    雙腿都在發抖,新娘子看我背的喫力,嘆息一口氣,雙手摟着我的脖子。

    他們依舊在橋上吵吵,一個嗓門比一個嗓門還要大,都沒注意我兩,已經抵達岸頭。

    “炮哥,我過來了!你別吵啦。”

    新娘子見我腰以下都是溼的,身體還瑟瑟發抖,很是心疼的從懷裏抽出紙巾給我擦臉,說我原來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許初七。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在下塘關成爲了傳說,就連外村嫁過來的新娘,都知道了我。

    我尷尬的點點頭,沒有沿着橋走,而是繼續過河,站在橋頭上的人都十分感動。

    當我再去準備穿好衣服,扛花驕的時候,張三炮十分不好意思的,自己過來擡,見媳婦發話氣立馬消,也跟着過河。

    這一天,我把七具棺材都安穩下葬,還把這七戶人家的祖先棺材,起棺重葬,原本因爲這個感覺完成一個大事,身體會有好轉,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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