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安排，沈光林是要新一屆某個班的班主任的，他給放棄了。
自己又不是黃小廚，班裏也沒一個海青。
李蓉回家之後說的就是班裏的趣事，剛來開學，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多話要說。
江振華跟她說，自己也要去京城大學上班了，給編制的。
這麼好？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嘛。
京城大學的“對稱性破缺研究所”成立好幾天了。
江振華正在擦玻璃搞衛生，沈光林和小林誠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喝茶。
他們合作的論文已經郵寄出去了，而且郵寄的就是《科學》，這篇不同於上一篇的綜述，這是正兒八經的論文。
“沈桑，咱們這條件也太差了，還是去扶桑吧，那裏科研條件更好。”
沈光林沒有回答，仍然品着香茗。
這是班上同學從湘南拿來的洞庭君山銀針，需要用玻璃杯來泡，搪瓷茶具辱沒了它。
好茶都是出自南方，沈光林在京城待久了，喝的最多的就是茉莉花茶。
跟嗩吶是樂器之王一樣，茉莉就是茶中流氓。
不過，要說哪種茶的香氣最是濃郁，非茉莉花茶莫屬。
泡一杯天上的水，人世間能聞到好久的香。
這個年代的錢還是真的經花，購買力很足。
小林誠帶來的10萬美元像流水一樣花了出去，直接變成了一大堆實驗器材。
然而那些東西現在還在路上，到達國內需要一段時間。
他們的實驗室現在就只是幾張試驗檯構建的辦公桌而已。
打乒乓球蠻好，寬敞。
小林早就想過華夏的科研條件可能不太行，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差勁。
不過沈桑能夠在這麼差勁的環境中還那麼厲害，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啊。
當然，再天才也有不足的地方。
他也發現了，沈桑不愛計算，不能說他數學不好，但是隻要涉及計算的內容，沈桑就會空出來。
幸虧如此，不然自己都不好意思跟他打交道了。
又是勞心勞力的一天。
山木晴子又滿懷失望的從化學系退出來了。
她想要回那筆錢，但是沒有得逞。
化學系的動作太快了，這才幾天功夫，整個研究室已經搭建起來了。
不但如此，而且進度計劃，分工安排看起來還是挺像模像樣的。
當然了，人家把別的實驗室改頭換面拿過來，再加班加點編撰一些資料，就跟投標一樣，誰能看的出來？
這個年代，京城大學的學術能力還是值得肯定，至少，他們想要做表面工作的時候，山木晴子是找不出一點紕漏。
可是，這個資金怎麼才能拿回來呢？
當然拿不回來了！
化學系的副院長都說了，“咱們可以和物理學院的比一比嘛，看看誰最先出成果，你們把錢給沈光林纔是真的浪費，他不會在這個上面投入精力的，他這麼年輕，把自己的領域搞清白就不錯了。”
年輕人沒得經驗，想出成績，還是要看化學系。
現在這個狀況，似乎真的要應驗了，因爲沈光林的實驗室進展一點都沒有。
即使是這種情況，武田公司的錢還是到位了，100萬美元，一分都沒少。
當然，吃了化學系的虧，他們要求這筆錢只能由沈光林支配，錢是捐給沈桑的，不是捐給什麼勞什子研究所的。
錢是到位了，卻沒有管錢的人。
江振華不合適，瓜田李下，再說她也不專業，自己還有一攤生意呢。
而且，整個研究所，就他們三個人。
別說研究化學的了，研究物理的都沒人。
實在沒辦法，沈光林找到了自己博士生的導師，系主任虞院長，他是搞核磁共振的專家。
“老師，只有編制還不行呀，還要有人。”
“哪裏有人？咱們現在教學任務都安排不開，怎麼可能給你劃撥人，現在啊，要麼找一些學生過來，要麼只能等國家給哪位平反了，誰先回來誰就先安排給你行不行。”
現在的京大物理系確實人才緊缺，大牛教授都要教大一的基礎課程。
真是悲劇，京城大學的工作竟然還有招不到人的一天。
沈光林晚上住宿舍，他要去鄰居家串串門了。
挖人就從鄰居開始，還是要自己下手。
晚飯在趙哥家裏喫的，冷麪，雖然也是酸溜溜甜絲絲的，但並不是朝鮮冷麪，因爲裏面少了半個雞蛋。
“趙哥，你是教什麼課的？”沈光林不得不打起趙哥的主意了，不這樣根本不行，連個趁手的幫手都沒有。
“教哲學的，怎麼了？”趙哥也是有意思，一邊吃麪還一邊啃蒜瓣，他不嫌辣嗎。
“哦，沒事了。”
教哲學的能幹啥？
國內的哲學和國外的哲學是不一樣的，國外的哲學博士叫做PHD，可以包涵任何學科，但是國內的哲學就是哲學，是往變態的方向發展的。
“趙姐，你呢，你教什麼專業的？”沈光林對她並不報多大的希望，這個虎筆老孃們估計也就那樣，奶孩子的時候都不知道避諱一下外人，得虧自己不姓王，不然要老趙好看。
“教金融的，聽得懂不，就是會計，記賬的。你一個教外語的問這些幹啥？”這個娘們把食物嚼碎了再掏出來，往孩子嘴裏塞。
沈光林眼睛立刻就亮了，忽略掉那些餵飯的細節：“趙姐，你是我親姐，你跟我幹吧！”
“我不能給你幹，老趙不得同意。”說完她還示意一下趙哥：“你說是吧老趙。”
老趙正在吃麪，麪條都從鼻孔裏噴出來了，他聽不下去了，推開沙門出去喫。
幾天沒交公糧，她都無法無天了，太羞恥了。
“趙姐，我說的真的，我成立了一個實驗室，現在缺少財務人員，你過來做個會計吧。”沈光林覺得說不的趙姐還真的行，敢打敢拼。
“你們搞外語的也可以成立實驗室？小沈你就不要開你趙姐的玩笑了。”趙姐看着沈光林不似做僞，也開始正視起來。
“我說真的，我在物理學院，教外語只是兼職，我本職還是研究物理，研究物理怎麼就不能有實驗室了。”
“好事啊，你說的是正經的不？兼職行不？給開工資不。”趙姐一口氣問了一長串。
沈光林回道：“這個幹當然是正經的幹，不正經也不能當着趙哥的面不？沒錢誰幹呀，當然開工資的。”
“那給多少錢一個月呢？”趙姐真的心動了，要是能給個二三十也不錯。
“你現在多少錢一個月？”沈光林覺得有戲。
“117塊5，你還給全乎了咋滴。”
“那我給你開120怎麼樣，湊個整數。”沈光林賬上有錢，完全自己支配，壓根不缺這點東西。
“真的假的？”趙姐又不敢信了。
“要不240也行。我先發你一個月工資。”說着沈光林從口袋掏出了錢。
“還是120吧，240我就真的睡不着覺了，半夜必定敲你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