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
沈光林心裏的家不是扶桑，還是京城，因爲這裏有姐姐和親愛的同學們。
這是心的歸屬。
隨着沈光林身心迴歸平靜，一切都回到了以前的那種理想生活狀態。
每天去學校上課，去實驗室做實驗，去人大泡妹子，生活過得多姿又多彩。
也只有在人大，沈老師纔沒有身份地位的羈絆，和李蓉就是一對正常的青年情侶。
但是，在其他地方，他就要端着做人。
甚至，他連實驗室的宿舍樓都不太愛住了。
人言可畏。
也不知道誰編排了一個沈老師的故事，流傳甚廣。
“沈老師有家暴傾向呢，經常半夜三更的打人，打的人家姑娘嗷嗷直叫，幸虧他鬧騰的時間不長，三五分鐘也就消停了。”
這簡直就是污衊。
沈老師自己單獨住一層，他樓上樓下都沒有住人，誰能窺他的房？
但是，這話題又解釋不得，別人也不信。
比如，大強子真的只是兩分鐘嗎，他能迴應嗎？
肯定不能！
只能乖乖的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這就是所謂的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沈光林在京城大學長期安頓下來了，最高興的不是李蓉，雖然她確實心情很愉快。
最高興的要數沈光林班級的同學們。
他們看到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有沈光林這個土豪一般的班主任在，82級物理學的同學們果然過上了不一樣的幸福生活。
誠然，沈光林沒有給同學們發過錢和其他物品，但是，他們還是享受到了別人享受不到的福利。
起碼，在喫喝這一塊是不短缺的。
能夠喫飽喫好，在這個年代，這就是最大的福報。
沈老師三五不時的邀請同學到他的實驗室喫個便飯，打個牙祭，問問學習，問問生活，甚至還會問有沒有對象，這是多開明的一個班主任啊。
沈老師說了，學校不提倡戀愛，但是並沒有禁止戀愛，所以，他並不反對同學們追尋愛情。
他也沒有立場反對，自己就泡了一個人大的女學生呢。
平易近人，噓寒問暖，這也是沈光林拉攏人心的一種手段。
果然，沈老師很快就獲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大家也更加熱愛學習了。
隔三差五就有這麼好的東西喫，要是不好好學習，沈老師問起，面子上掛不住啊。
尤其，沈光林還專門設置了福利對比環節。
每當給實驗室專職和兼職的員工們發放福利的時候，還故意讓自己班上的學生們看到，造成他們心靈的震撼。
這不，天冷了，沈光林又從扶桑運來一批羽絨服，準備發放給在實驗室工作的同事們。
當同學們看到在實驗室做着兼職的學長們能夠免費領羽絨服，別提心裏有多羨慕了。
在費勁心力拉攏同學們的同時，沈光林也沒閒着。
在他的帶領下，實驗室的同事們很快就發出了足球烯家族的其他兄弟成員，比如C70，比如C20。
從西德和扶桑買過來的儀器真好用，就是有點貴。
科研工具只是一方面，有“先知”存在，他還是率先進一步完善了這個足球烯家族的整套理論。
這也是形成技術壁壘的一種必要過程。
C60的被發現，確實是一項相當了不起的成就，它現在在國際上的熱度也越來越高了。
現在，沈光林收到的國際會議邀請和各個知名大學的學術訪問邀請實在太多了，他都沒有時間參加，甚至連看都不想多看了。
不過，學校對這些事反倒是非常上心，可以咱們自己組織個國際會議呀。
確實可以，不會虧錢的。
因爲來的人要交會務費和報名費，不說賺多少吧，給學院小賺一筆還行，而且還是外匯呢
到現在爲止，石墨家族三劍客之一的足球烯，終於徹底被他沈光林拿下了。
另外還有兩個傢伙現在還隱藏的好好的，其中一個是碳納米管，另一個是石墨烯。
碳納米管一直沒有得到實際應用，估計這也是飯島沒有獲得諾獎的原因之一；而石墨烯的影響力實在有點太大了，沈光林並不打算現在就把它拿出來。
事情要一步一步的來，飯也要一口一口的喫。
還是先把足球烯的事情做好再說吧，就跟辦案一樣，先辦成鐵案，再提起公訴。
在天氣漸漸變的更冷的時候，足球烯工廠的建設終於要提上日程了。
活還沒幹，錢先到位了。
八千萬美元直接打進了銀行，負責招商的同志和銀行的行長激動的都要哭了，這是多大一筆外匯呀，今年的招商引資的任務超額完成了！
畢竟，從實驗室走向生產線，還是有很多路要走的。
沈光林在京城大學的實驗室有自己的科研任務，不可能專門用來研究這個，只能重新組建個新的實驗室，反正股權也是共享的，利益也是分攤的，沈光林還獨得了名譽，不虧。
由於武田公司是一家制藥類型的公司，沈光林也想過了，他們還是採用電弧法生產C60比較合適，將來生產出來C60，無論是開發化妝品還是用於製藥研發，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而且，採用電弧的方法制備足球烯，在安全性上也相對可靠一些，畢竟是要經過層層驗證的。
只有用這個方法生產出來的C60純度很高，不含其它有毒雜質。
因此，這條路可行。
對於津門政府來講，好處那就多多了，既然生產足球烯的工廠建在了津門，那武田公司的藥品研發和製造地點十有八九也會選擇在津門，這就是區位優勢。
至於C60的工業應用領域的生產，還是使用火焰燃燒法比較恰當。
火焰燃燒法也叫不完全燃燒法，其實也還沒有經過正式的實驗驗證呢，貿然上馬搞生產有點太倉促了。
不完全燃燒法的大致工藝流程沈光林還是知道的，但是詳細的工藝參數就不太清楚了。
在不完全燃燒法中，主要是將預先混合好的苯、甲苯蒸氣和氧氣經過氬氣的稀釋後，引入低壓燃燒室內進行不完全燃燒，這樣就會得到含C60和C70的煙炱，這個字念“臺”，意思是煙氣凝結成的黑灰。
故意使用這個字，表示某人有些文化。
收集到足夠的菸灰後，下一步，將煙炱分離提純後就可以得到純度較高的C60了。
但是，火焰燃燒法中條件限制也很多，比如壓強，氣體的比例，還有其他一些條件都是沈光林所不知道的，他僅僅知道一個原理而已，其他的還需要一步一步去嘗試。
這就是科研實驗浪費資金的典型案例。
這個年代的煤並不貴，而且津門就有火電廠，
兩個方向都不缺少支持，好糾結的選擇啊。
不過，用外商身份獨資建廠這件事可能行不通了，這跟最初的設想也有了一些不同。
因爲，看到真金白銀的進來，地方政府也想入股呢。
意願很強烈，而且理由也很充分。
甚至，他們要求的佔股不多，把一大塊地連帶一個焦化工廠合併進來，只想佔股20%。
這樣不會造成國有資產流失嗎？
這個年代的土地和工廠都不值錢。
如果不是政府和企業都沒錢，他們投錢進來也不是不行。
一切都可以談。
但是沈光林不願意佔國家的便宜，免得多年以後還要被人翻老底戳脊梁骨，不如現在就做點讓步。
就這樣，沈光林一方和武田公司一方各退一步，各自拿出了10%的股份，三方共同成立了一家合資公司。
也好，至少中資實際佔比60%，將來有什麼糾紛的時候自己這一方是佔了控股權的。
爲了這個焦化廠，沈光林還專門研究了焦化的產物有哪些。
東西真的不老少呢，有用於煉化的焦炭，有苯，焦油，甲醇，煤氣，奈、硫磺、氨。
而且，這種焦化工廠別的沒有，佔用的土地是真的多，直接10000多畝，甚至還有個小的火車站。
幸虧這不是石油煉化廠，那個更不得了，都是按照多少平方公里來計算土地的。
其實，這家焦化廠是鋼鐵公司下轄的三級企業，也就是子公司。
地方政府拿它出來做合資入股的對象，想的就是他們能夠提供生產的原材料，這也是沈光林的意思，畢竟，工業成產足球烯需要這些。
要是隻用電弧法反倒是簡單了，冀省赤城就有品相不錯的石墨礦，可以直接從那裏購買。
其實，這個年代去接手這麼一家焦化工廠，沈光林也是很猶豫的，如果不是張鵬在，他也不能下定決心。
現在，只能再次辛苦小叔張鵬了，就他最合適，反正生物科技那邊已經步入正軌了。
現在纔是1982年，國企改制還沒有提出來呢，拿一家中型企業入股合資工廠，也是當地政府想了又想的結果。
現在沒有下崗的說法，也不能開除工人，因此工人的主觀能動性不強，接手了這麼一個工廠，是福是禍很難說。
可是，如果沒有工廠進來，生產組織怎麼辦，產業工人怎麼辦，也是難題。
沈光林力主在津門建廠的，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