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禮前一天,陸向陽帶着南晚意去現場走了一遍流程。

    這些天她在醫院也被普及了不少雲市的當地新聞,知道蕭氏是雲市的頂尖豪門,說是雲市第一也不爲過,這樣一場盛大的訂婚宴,卻讓她上臺送訂婚戒指。

    南晚意看着手中空空的首飾盒,心裏有些不安。

    彩排已經過了十遍了,她記下了每一個步驟,每個環節,每個環節,每個時間,可是看着婚禮現場新郎新娘的名字,她的頭莫名有些隱隱作痛。

    她連忙吃了一顆陸向陽開的頭痛藥,那股抽痛才緩慢地平靜下來。

    說來也奇怪,以前就算在療養院,她也很少有頭疼的症狀,可自從要做伴娘開始,頭疼發作的就越來越頻繁。

    她不敢告訴陸向陽,怕再給他添麻煩,所以藥從一日三頓,悄悄改成了只要頭疼就喫。

    藥是處方藥,藥店不能隨便買,現在看着只剩下三粒藥的藥瓶,南晚意嘆了口氣。

    省着點喫,等訂婚典禮結束再想辦法。

    *

    蕭靳寒的訂婚典禮只要是雲市叫得上號的名門都會來,而爲了跟蕭氏攀上關係的新晉權貴想盡辦法也會來,訂婚典禮當天,希爾頓酒店外的豪車停到了三條街以外,商業圈電子屏,社交媒體,雜誌報紙都在報道這場盛大的訂婚典禮,整個城市似乎都在爲今天慶祝。

    南晚意一早就坐在等候室,不停地重複自己的流程。

    每一步都不能錯。

    也許是因爲用腦過度,她每多記一次,頭疼就越劇烈,到最後,連冷汗都順着臉頰滴下來。

    不能再繼續了。

    她到伴娘專用衛生間擦了擦汗,看着鏡中有些蒼白的臉補了補妝,轉身離開。

    離開時同一名千金擦身而過,那名千金愣了愣,繼而快步地追了過去,只是這地方她是第一次來,不熟悉路線,把人給追丟了。

    是她看錯了,還是真的是南晚意?

    她當縮頭烏龜這麼多年,現在蕭靳寒訂婚了知道出來了?

    當初他弟被誣陷是綁架犯的時候她在哪兒?

    千金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沒關係,管她是不是南晚意,今天蕭靳寒這訂婚典禮也別想順順利利地結!

    新人休息室,蕭靳寒正在落地窗下看着酒店外熱鬧的景象,臉上一片平靜。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被陽光照耀,淡金色的光灑在他的臉上,沒有增添半分暖意,反而越顯冷漠。

    蘇錦繡從化妝間裏出來,被俊美若天神的男人迷了眼,想起以後這個男人只屬於自己,她便興奮的不能自己。

    這一天,她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靳寒,我們走吧。”

    她欣喜地挽住蕭靳寒的手臂,而這一次,蕭靳寒沒有拒絕,兩人步入典禮會場,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一對俊男美女的身上。

    “蕭總真是享盡齊人之福,先有南晚意,後有蘇錦繡,我們雲市兩朵嬌花都被他一人給採了,不過這麼一看,還是南晚意略勝一籌。”

    “蕭總五年前是怎麼大義滅親的你忘記了,南家小少爺現在還被通緝着,你還敢在這種場合提南晚意?”

    那人立馬噤聲,將話題揭了過去。

    在會場兩旁的黑暗處等待着上場的南晚意注視着相攜而出的一對璧人,頭疼得越來越厲害,甚至連攥在手心的戒指盒都拿不穩。

    她剛纔在化妝間已經吃了一顆藥墊着,沒想到仍舊壓不住。

    她要忍着,絕對不能在今天給陸醫生添麻煩。

    南晚意咬牙,口腔裏漫過些許腥甜的味道,頭疼才緩解了些。

    浪漫的音樂在此刻響起,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啪!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

    南晚意呼出一口氣,強行壓下頭疼不適,在聚光燈下的照耀下,從黑暗中走出,由遠及近,一步步向會場的中央走去。

    她極漂亮,身上的裙襬閃耀在聚光燈下,每走一步都像是踏着星辰在前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少人驚豔於她的美麗,有些人甚至已經動了典禮結束就追求的意思,但隨着她離蕭靳寒越來越近,不少人都面露驚疑,竊竊私語起來。

    “我怎麼覺得這位美女看上去好眼熟,有點像有點像那個蕭總的前妻,叫什麼來着?”

    “南晚意,你這麼一說,我看着也覺得像,但南晚意不是從五年前開始就失蹤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這哪裏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除非南晚意有個雙胞胎姐妹,否則這個人就是南晚意。”

    “有好戲看了。”

    南晚意越靠近新人,她的頭就越痛,如果不是靠咬牙強撐着,別說走路了,她甚至都站不穩。

    不行,她絕對不能倒在這裏,她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頭疼欲裂,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流下,可她依然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一步一步地像蕭靳寒走去。

    快逃……

    腦海中有個聲音在提醒她,她昏昏沉沉的,全靠意志力在強撐。

    快逃……南晚意……

    那個聲音又在催促,這一次比剛纔清晰了很多。

    南晚意是誰?爲什麼要逃?

    此時,她已經走到了蕭靳寒的對面,同他僅僅有一米距離。

    疼痛幾乎要將她撕裂,南晚意微閉上眼睛,再睜開,強撐着將手中被攥的有些變形的戒指盒打開,遞到蕭靳寒的面前,脣角揚起有些虛弱,但卻溫和的弧度,將那枚戒指遞到蕭靳寒面前,訂婚典禮的大屏幕適時的打出一段字。

    ——蕭總,蘇小姐,祝二位訂婚快樂,幸福一生。

    對面男人深邃若海的眸子突然迸射出冰冷的光,像是要將她的靈魂都凍僵,嘴角是譏誚的弧度。

    他將戒指扔在一邊,修長的手指捏着南晚意的下巴,曖昧卻仔細地撫摸着。

    五年了,沒有以前嬌豔,卻反而更加可口了。

    南晚意被他觸碰的瞬間,便如遭雷擊,渾身都本能的顫抖,想要逃脫,雙腿卻如同灌鉛般不聽使喚,然後她的脣便被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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