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晚意悠悠轉醒,她疲憊的睜不開雙眼,只有空氣中瀰漫的消毒藥水提醒着她在哪裏。

    “陸醫生,病人醒了!”

    不過幾秒,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甚至帶起了一股微風,輕柔地吹拂在她的臉上,擔憂溫潤的聲音微微喘着氣。

    “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她還沒開口,那道聲音又緊接着說:“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你昏迷了三天,先別說話,喝杯水潤潤嗓子。”

    身後的病牀被人緩緩地搖了起來,有人將水送到她的嘴邊,溫熱的水從口中流入,經過喉嚨時起初是微微的疼,但很快整個身體便暖和起來,將身體裏殘留的寒意都一一驅散,重新活過來的感覺終於驅散了剛剛甦醒時的茫然。

    南晚意張了張嘴,單調沙啞的音節從嗓子裏扯了出來,像被人不輕不重颳着的砂紙,磨得陸向陽心臟鈍痛。

    “好多了,謝謝你陸醫生,又救了我一次。”

    陸向陽看着比之前還要虛弱的南晚意,呼吸堵的難受,他很後悔,後悔當初把南晚意交給蕭靳寒。

    他以爲蕭靳寒至少對南晚意是有愛的,但現在看來,他對她根本不是愛,是病態至極的佔有慾。

    他忍着心底的痛意,仔細檢查了南晚意的情況後,纔將三天前發生的事全數告知。

    原來護士長當時離開別墅回家之後依舊放心不下南晚意,想來想去就或許只有曾經在蕭氏醫院參與治療的陸向陽能救她。

    別人去救南晚意可能會失敗,但陸向陽畢竟是蕭先生的弟弟,輾轉聯繫了一圈才找到了陸向陽的號碼,這纔有了南晚意失去意識之前房門被人撞開的那一幕。

    而陸向陽至死都不會忘記他撞門進去看到的一幕。

    南晚意就像是牽線木偶般被綁在牀上,血順着她的左手腕往胳膊方向倒流,將她的肩膀都染成了血色,而她的上半身像快要折斷似的懸空在牀沿邊上,掙扎着想要逃離。

    她的額頭上全是汗,臉也是病態的潮紅,但脣泛着青紫,身體也哆嗦的厲害,胸膛的起伏几乎快要看不見,像是隨時都會死去。

    那一刻,他前所未有的後悔。

    在隨後的身體檢查中,每出一項指標,就讓他心底的悔多一份,直到看到了腦部CT的情況,悔恨變成了憤怒,再也隱忍不住。

    腦震盪造成的顱內出血擠壓到了視覺神經,如果他再晚到一點,恐怕她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陸向陽心疼地看着沉默安靜的南晚意,吐出一口濁氣,壓抑下心底的情緒才繼續。

    “你纔剛醒來,還需要好好靜養,等你的情況好一些,我再安排一些檢查。”

    南晚意點頭,又說了聲謝謝,又昏昏沉沉地躺下。

    直到睡着,女人皺緊的眉頭都沒有片刻放鬆,陸向陽呼吸有些沉重,心中已經下了決定。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南晚意交給蕭靳寒。

    他已經退讓過一次,不會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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