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所以陸向陽當晚就知道了她去醫院找南晚意的事。

    他一夜未眠,左思右想還是在第二天保鏢換班的空檔進了南晚意的病房。

    病房裏值班的護士見是陸向陽,用手指對着自己的嘴比了一個拉鍊的手勢,緊接就跑到了離兩人距離較遠的門口沙發旁,一來望風,二來回避。

    兩人相對無言,最終還是南晚意先開的口。

    “陸醫生,謝謝。”

    又是謝謝!

    自從兩人相遇,他聽的最多的詞就是謝謝,但如果兩人沒有遇見,或許南晚意依舊是蕭蕭,是那個雖然忘記一切,眼中卻帶着希望的蕭蕭,而不是現在這個疏離冷淡的南晚意。

    在見南晚意之前,陸向陽覺得自己能夠剋制,可現在卻被她輕而易舉的一句話激的分崩離析。

    “謝謝?”

    陸向陽俊眉微挑,溫和的脣角破天荒地爬上些許譏誚。

    “童謠昨天來找你的事我聽她說了,她性子單純直白,容易跟人交心,也容易相信別人,但世故如蕭太太,不會真的自作多情的以爲我跟她訂婚是因爲你。”

    他站在離她病牀邊一米的距離,不近,不遠,居高臨下地睨着他,字字分明。

    “我不會因爲一個不知自愛的女人賭上自己的婚姻。”

    陸向陽微涼的目光掃向南晚意微垂着的臉,語聲低沉。

    “更何況是一個連尊嚴都不要的玩物。”

    南晚意低垂的睫毛動了動,清淺的視線看向陸向陽,點頭,朝他伸出手,再緩緩張開,一個擦拭的乾乾淨淨的助聽器放在她的手心裏。

    “所以這個還給陸醫生,我不想他生氣。”

    陸向陽都被南晚意氣笑了。

    他真是可笑又幼稚,他真是瘋魔了。

    對這麼一個女人,爲了一個助聽器,他竟然草率地答應了童謠的條件,以獲得第一手研究資料的條件,訂了婚。

    他的視線落在助聽器上卻沒有伸手去拿,用比剛纔還冷的聲音開口。

    “丟了,我嫌髒。”

    南晚意端在半空中的手微滯,此時門外便傳來一陣敲門聲,她的手一抖,助聽器落在地上,砸出一聲脆響。

    守在門口的護士剛要出聲,病房門便被人推開,一股冷風從外貫入,讓南晚意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身體。

    一身深藍色西裝的蕭靳寒從房門外走進來,正好同面色不虞的陸向陽四目相對,但這一次他卻十分平靜,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將視線移到了病牀上面色有些蒼白的南晚意臉上,繼而略過陸向陽,徑直走到她牀邊。

    手裏拿着一個新的助聽器,重新戴在了她的耳朵上,一字一句地說。

    “既然怕我生氣,就好好休息。”

    南晚意眼角的餘光落在地上被蕭靳寒踩的四分五裂助聽器上,最終順着他的話開口。

    “好。”

    陸向陽同樣看向已經成爲一堆垃圾的助聽器,嘴角扯了扯,剛離開房門,就看見遠處有一對熟悉的身影向他走來。

    爸媽,他們怎麼會來雲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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