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瞬間將南晚意湮沒,按着她頭頂的力道很大,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姑娘的力氣。

    她拼命地掙扎着,可身後的童謠卻似乎打定主意要她的命,見她掙扎,另一隻手掐着她的脖頸狠狠壓下去。

    胸腔裏全是刺骨的涼氣,腦子裏的意識也開始渙散。

    但她不能死……她還有事情沒做完,她不能死!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讓按着南晚意頭的力道一鬆,她抓住機會猛的仰頭。

    砰!

    身後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着就沒有了動靜。

    南晚意驚魂未定地滑坐在地,缺氧的眩暈感又涌上來,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她在原地緩了好一會,纔看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童謠。

    她臉色慘白,雙目緊閉,黑色的長髮散落在地板上,有暗紅色的液體正在白色地板上緩緩蔓延。

    血?!

    南晚意瞳孔猛縮,昏昏沉沉的意識立刻醒了。

    只見距離童謠頭頂左邊的位置,用來沖洗拖把的水池邊緣正有處刺目的血跡。

    她的心沉到谷底,手指湊到童謠的鼻下探了探,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有氣。

    南晚意沒什麼聖人心,但她不想手上再染血。

    她拿出手機,顫抖着手指按下120的電話。

    報出地址後,南晚意便靠在洗手間的牆壁上恢復力氣,沒多時,童謠就被帶上了救護車。

    原本她也受了些輕傷,按理來說也需要處理,但南晚意不想再節外生枝,只是確定童謠的傷勢沒有生命危險後,才準備回別墅。

    走之前,童謠那邊來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聽到要住院,頓時黑了臉,罵的話很難聽。

    “死了爹孃的破落戶,來到周家白喫白喝這麼久,好不容易得了寧小姐的邀請,結果還破了腦袋,簡直倒黴透頂。”

    “萬一成了植物人,豈不是要賴在周家一輩子?怕不是故意的!”

    阿姨罵罵咧咧,南晚意也不再多看,只讓六子派人留意些,轉頭便回了別墅。

    童謠受傷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寧瑾瑜的耳中,沒過幾天南晚意的名聲就更臭了。

    她並不在乎,只是她從六子那兒知道了童謠這一年的遭遇,不由搖頭。

    父母雙亡,家族敗落,未婚夫拋棄,投奔外祖家受到苛待。

    不過短短一年,變化的不光是她,還有別人。

    經過童謠的事情後,南晚意有些疲憊,她來北城不過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卻像是過了很久。

    寧三爺出差,寧瑾瑜沒什麼太大的動作,南晚意選擇到北城附近的寺裏拜一拜,權當個安慰。

    出行那天萬里無雲,天氣晴朗,寺廟建在山上,人並不多,零星有信徒跪拜,祈求心中所願。

    大雄寶殿裏寶相莊嚴,煙火香燭的氣息縈繞在空氣中,南晚意聽着經人誦經的聲音,心中的煩躁不安漸漸平靜。

    她從小和尚那兒拿了一個祈願條,掛在寺裏的祈福樹下,不管靈不靈,也算心安。

    南晚意望着山下風景有些出神,卻沒想到會遇到席浩然。

    “席警官信佛?”

    一身白襯衫的席浩然搖頭。

    “我媽信,所以我有空就來添些香油,也算寄託。”

    他看着頭頂那顆扎滿了紅色祈願條的樹,微微出神。

    “盛小姐也有想要佛祖庇佑的願望?”

    “有啊。”

    南晚意笑笑,小跑着又到小和尚那買了個祈願條,遞到席浩然面前:“席警官要不要應應景?”

    紅色的祈願條在女人蔥白的指間隨風飄揚,莫名漂亮。

    他向來不信神佛,卻接過了紅色的祈願條,笑着說了聲好。

    在小和尚那寫了一行字,席浩然拿着祈願條不繫。

    “怎麼不繫?”

    席浩然有些爲難:“這樹上都系滿了,我這條要是繫上去,遮擋到別人的願望可不好。”

    南晚意脣角微揚:“你考慮的周到,我來幫你找找。”

    “我都找不到,你的眼力難道還能比我好?”

    席浩然起了好勝心,低頭看她。

    “哦?”南晚意挑眉:“試試?”

    “好。”

    話音落地,席浩然還真掏出手機,調出計時功能。

    “十分鐘內,看誰先找到。”

    南晚意莞爾。

    她算是知道爲什麼這小子直到現在都是單身,單身技能滿點啊。

    最後,南晚意指着一小截樹枝,眉眼彎彎。

    “席警官。”

    席浩然聽着她的聲音擡頭,就看到女人指着一小節只有指甲縫那麼細的樹枝,笑容如春日暖陽,融雪似的溫暖,眼底還帶着些不易察覺的小得意。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原本想要出口的話變成了有些無奈的笑容,向左移動擋住了他找到的那截樹枝,笑着說。

    “厲害啊,盛小姐。”

    南晚意脣角的弧度更高,聲音也帶着些許上挑。

    “那是自然。”

    從寺裏下來,南晚意的心情很好。

    這些天的煩躁都像是被佛寺的氣息淨化了,消散的無影無蹤。

    或許是因爲席浩然某些方面和沐晨很像,在他面前她總是不自覺地放鬆,相處融洽。

    “盛小姐,下週一有空嗎?”

    南晚意上車之前,聽見席浩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有些緊張。

    “不確定,怎麼了?”

    聽到她沒有直接拒絕,席浩然心裏反而更緊張了。

    “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如果你有空再說。”

    “好。”

    三天後,南晚意拿到了燕氏20%的股權,多虧蘇錦繡和燕玲瓏的內鬥,否則她沒那麼容易得手。

    三爺明天回來,雖然他一向不插手她對燕家的動作,但此事還是需要彙報一下。

    天氣晴朗,陽光透過窗外照進書房,南晚意的手機鈴響起,一看是席浩然的電話。

    小夥子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她聽半天才聽出門道。

    原來今天他今天存夠了首付要買房子,只是不太招架得住售樓中心銷售的熱情,想找個人一起看看。

    南晚意隔着電話都能聽出席浩然的窘迫。

    這小夥子辦案是把好手,但在處理社會關係上卻有些稚嫩,今天也沒什麼別的安排,她就應下了。

    處理過房產合同,南晚意和席浩然走出售樓中心,正要離開,就聽不遠處有人喊席浩然的名字。

    走到近處看到南晚意打趣的說:“哎,就說今天同學聚會怎麼不去,原來和女朋友來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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