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嚇一跳,手已經下意識地揮出去,卻在將要靠近男人臉的時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咋還動起手來了,辣妹子啊!”景秀眯着眼笑眯眯地說完這句話,緊接着就放開了南晚意的手腕。

    南晚意的脖頸隱隱作痛,腦袋還有些昏沉,但聽他剛纔的語氣和手上的力道都不算重,繃緊的神經微微放鬆,等意識完全清楚才坐直身子。

    “景先生把我抓來是什麼意思?”

    他撇撇嘴,點燃一支雪茄吸了兩口:“盛小姐這話說的不對,咋是抓呢,我可是開車去請你到我這兒做客。”

    “請,把人打暈請過來,景先生這請人的方式還挺特別的。”

    景秀臉色一黑,南晚意還以爲他要發飆,沒想到他朝旁邊站着的彪形大漢瞪過去,一臉自家孩子沒教好的表情。

    “還不過來道歉,讓你請,請,擱你這兒怎麼就給人姑娘打暈了?”

    彪形大漢正是接南晚意的司機,聽景秀叫他道歉,挺不樂意。

    “景哥,要不是她跑,我也不會把她弄暈。”

    景秀又瞪他一眼,那大漢這才無奈地向南晚意道歉。

    見慣了寧漠的說一不二,絕對權威,再看到這樣的類似玩笑的大哥和手下的相處模式,有些不習慣。

    從蒙毅那得到的信息讓南晚意潛意識認爲景秀是個行事狠厲,鐵血無情的男人。

    可現在,這個男人和預想的明顯不太一樣。

    “景先生有什麼事可以直說,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方便在你這兒久呆。”

    景秀讓手下先出去,隨後走到南晚意跟前,俯身低頭同她面對面對視。

    “我就喜歡盛小姐這種爽快的女人。”

    景秀將手中的雪茄摁滅在菸灰缸裏,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

    “盛小姐不如跟着我,寧漠那人冷情,和你不合適。”

    南晚意心底微沉,將臉別開掙脫他的鉗制,音色冷清。

    “景先生開的玩笑並不好笑。”

    景秀搖頭,煞有介事地說:“我可沒開玩笑,能讓寧漠上心,又讓辰寒惦記的女人,我很好奇你有什麼特殊之處。”

    南晚意被他這句話逗笑,心底卻更加摸不透他的意思,索性實話實說。

    “當不起先生好奇,我確實有事,先走一步。”

    呆的時間越長,她就越危險。

    南晚意不想再同景秀糾纏,卻沒想到纔剛走出門口就被他拽住胳膊往回一扯,臉上的笑容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測測的兇狠。

    “我說讓你跟,你就得跟,明白嗎?”

    “……”

    砰!

    南晚意剛想說話,原本緊閉的包廂門突然被人打開,門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緊接着景秀拽着我的手便被拉開,一個小女孩沒好氣地盯着她,一臉無語。

    “爸爸,你在幹什麼?”

    景秀臉上陰沉的表情瞬間消逝,轉而變成了像是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表情,擡頭望天。

    “沒,沒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小女孩微眯着眼打量着景秀的表情,轉頭問南晚意。

    “姐姐,我爸爸真沒對你幹什麼。”

    南晚意的視線看向景秀,他正努力朝她使眼色,那模樣哪有半點商界大佬的樣子,她內心笑了一聲,搖頭:“沒有。”

    小女孩這才點頭:“沒有就好,我爸爸這個人沒譜,如果他真敢對我的救命恩人做什麼,就削他。”

    救命恩人。

    包廂裏光線不好,南晚意這才仔細打量起小女孩,一看之下,心裏不由喫驚,這不正是白天在銀行被劫匪綁架,又差點被瘦子侮辱的小女孩嗎?

    她居然是景秀的女兒?

    景秀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南晚意猶在震驚,小女孩已經笑着介紹自己。

    “姐姐你好,我叫景明月,今天要不是你救我,我恐怕已經被那個噁心的男人侮辱了,本來我想在警局外面親自邀請你的,但誰知道你在裏面那麼長時間都沒出來,我怕有什麼意外,讓人在警局外面等着。”

    “姐姐,我白天在銀行裏嚇傻了,所以才讓我爸爸的人請你回來,想向你親自表達謝意。”

    景星辰目光灼灼地看着南晚意,笑起來臉上的兩個酒窩很可愛,一雙桃花眼倒是和景秀如出一轍。

    她拍了拍手,門外的馬仔就拿了一個木盒子進來,恭敬地擺在桌上。

    南晚意一看着盒子的質地紋路,是上好的沉香木,光是一個盒子,恐怕就不下五十萬。

    “姐姐,這是送給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景星辰看南晚意沒動盒子,有點怕她不喜歡,又繼續補充:“救命之恩當然不是這麼點東西能夠表達謝意的,所以我和爸爸商量好了,以後我認你當姐。”

    一聲姐讓南晚意咳嗽了好幾聲,瞧着景星辰認真的臉哭笑不得。

    “景小姐,嚴格來說白天救你的並不是我,而是寧三爺,我會出手也僅僅是因爲自救,所以無論是你的禮物,還是你剛纔說的建議,我都沒有接受的餘地,謝謝你的好意。”

    景星辰看南晚意的眼神更火熱了,連忙拍着景秀的肩膀,感慨良多:“爸爸,我就說姐姐一定會推辭,這就是做好事不留名,這纔是真真正正正的大好人。”

    小姑娘握着南晚意的手感動的不行,景秀在一旁看的嘴角直抽,卻還是呵呵的附和:“可不是麼,我剛纔還說像盛小姐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就應該跟着他的,以後他你倆姐妹好有個伴,這正談着,你就來了。”

    景星辰小嘴一撅:“一定是你的誠意不夠。”

    南晚意還沒來得及開口,景秀就已經被景星辰催促着再去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全拿來給她挑。

    景秀二話沒說關門離開,包廂裏就剩下南晚意和景星辰兩個人。

    “景小姐,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的好意。”

    “歡姐姐。”她的神情突然平靜下來,同剛纔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兒完全不同。

    “我知道你是爲了自保,如果不是因爲瘦子要侮辱你,你也不會折斷他的命根子,但結果的確是我被救了,這點毋庸置疑,而且我認爲我們互認姐妹,是雙贏。”

    景星辰前後截然不同的表現讓南晚意對她生出一絲興趣,思索片刻後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怎麼說?”

    “我知道姐姐你是寧三爺的女人,也知道你現在腹背受敵,或許你還不知道,寧瑾瑜已經和燕家大小姐結成聯盟想要對付你,你沒有根基,又沒有依仗,肯定處處受她打壓。”

    她指了指自己,繼續說:“而我正好可以讓我爸爸,成爲你的依仗。”

    南晚意愣住,景星辰的早慧讓她訝異,更驚訝的是蘇錦繡居然和寧瑾瑜結成了同盟。

    這段時間,蘇錦繡意外的安分,而她的目標是燕家,對她也就沒有過多的關注,沒想到她的安分不過都是假象。

    南晚意看着景星辰的眼睛緩緩開口。

    “既然景小姐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更應該清楚你父親現在和寧三爺算不上朋友,我跟你們合作,不是更給了人把柄?”

    景星辰嘆氣:“她就是因爲知道,纔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歡姐姐,我很清楚我爸不是寧三爺的對手,雖然他現在看似佔着上風,在北城商界崛起的很快,可他清除掉的那些人,都是些不服寧三爺管控的新興勢力,我爸那傻子,以爲寧三爺是怕他,實際上是藉着他的手,剷除不聽話的人呢!如果他真觸及了寧三爺的利益,恐怕不光是我爸,連我爸的這些兄弟朋友,都是死路一條。”

    南晚意點頭,沒想到景星辰居然看的這麼通透,讓她心底的想法又堅定幾分。

    其實景星辰提出的建議我之前曾經想過,與其滅掉景秀這個對頭,不如將他收歸己用。

    只是剛纔景秀真真假假的性子讓她直覺他並不好說服,所以這種想法也只能暫時按在心底,可沒想到此刻居然被景星辰提出來。

    景星辰看南晚意沒說話,逐漸有些焦急,到底是八歲的孩子,再成熟也有些沉不住氣,小姑娘握着南晚意的手,眼眶紅紅的。

    “歡姐姐,其實我爸並不是什麼野心大的人,我們一家人本來在西城過的好好的,我爸雖然不靠譜,但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就在二個月之前,我媽被從海城來的一個大人物的手下帶走,隔天就被發現死在酒店的牀上,我爸瘋了似地要報仇,卻反而差點被那個大人物手下找的人弄死,我們一路躲躲藏藏,卻還是被追殺,後來聽說那個大人物的手伸不到北城這邊,我爸才帶我來這兒。”

    此時的景星辰滿臉淚水,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然後我爸就變了,他說他要報仇,不惜一切手段的報仇,所以纔會想要取代寧漠,纔會去瘋狂的擴張勢力。”

    景星辰怕南晚意不信,渾身顫抖地從身上的兜裏掏出一張照片舉到她面前。

    “這是我們一家人的合照,如果姐姐不信,可以拿着這張照片找人調查,就能知道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包廂的光線昏暗,但南晚意能看出是一家三口的合照,而當我看清照片上的女人時,心中難掩震驚。

    怎麼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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