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寶兒抽抽搭搭的擡起頭來,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搖搖頭:“不、不要,他也不是故意的,而、而且他道過謙了。”

    “道歉就完了?”俞歡兒看着妹妹嬌俏的小臉上綴着的淚痕,心疼的直抽抽。

    因爲抱着她的動作,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俞寶兒白嫩的脖子上星星點點的痕跡。

    她有男朋友,當然知道這些痕跡意味着什麼。

    一想到自己嬌嬌軟軟的妹妹被喬謹川那混蛋欺負,她恨不得馬上提刀衝到喬家要個說法!

    俞寶兒被姐姐臉上的殺氣騰騰嚇的不敢哭了,她睜着漂亮的大眼睛急切的說:“我已經沒事了,不疼了。”

    “那也不行!不能讓你白白受欺負了!”俞歡兒性子潑辣,這事兒喬謹川不給個說法,沒完!

    她這個妹妹可是全家的寶貝,長得漂亮又乖巧,性子溫柔軟糯,若不是爲了她,寶兒也不會剛到法定年齡就急匆匆結了婚。

    還是嫁給那個以冷酷狠辣著稱,彼此並不熟悉的喬謹川。

    愧疚涌上心頭,澆滅了怒火。

    她憐惜的摸了摸妹妹柔軟的發頂,輕聲說:“對不起,你是代我受過。”

    “不是的,”俞寶兒無比認真的說:“嫁給喬謹川是我的決定,反正咱們家總要有人嫁過去嘛,你有姐夫了,當然是我嫁。”

    俞歡兒啞然。

    寶兒這樣乖,這樣善解人意,碰上心狠手黑的喬謹川,以後可怎麼辦?

    她後悔了,就不該答應喬謹川所說的兩年爲限。

    可家裏公司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除了把寶兒嫁進喬家一條路之外,俞家根本沒得選。

    現在俞歡兒冷靜下來,也想明白喬謹川爲什麼將寶兒住院的消息單單告訴了她,就是想讓她自責。

    告訴她本該是她來承擔這一切。

    俞寶兒是單純,卻不傻,沒有看到爸爸媽媽和哥哥,短暫的意外之後便釋然了。

    他們不知道也好,以免擔心她。

    一想到媽媽的眼淚,她心都要碎了。

    好在俞寶兒只是輕微擦傷,當晚喬謹川來看她的時候,便帶她回了位於江邊的喬家別墅。

    這裏是喬謹川和俞寶兒的婚房,喬家父母則住在喬家老宅。

    今晚夜色極好,江面上的風裹挾着微涼的夜色柔柔的撲過來,剛從車裏下來的俞寶兒打了個冷戰。

    喬謹川瞥見她的反應,皺了皺眉。

    他的小妻子,很嬌氣。

    接着,便不由分說將她攔腰抱起,邁開大長腿,大步往別墅裏走。

    俞寶兒來不及驚呼,她愣愣的看着抱着她的英俊男子,眨巴眨巴眼睛,軟軟的說:“我自己走就好。”

    男人涼涼的瞥了她一眼。

    “不疼了?”

    她頓時哽住,抿住了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羞怯的看向了別處。

    別墅配備齊全,門口守着管家林軒,身邊還站着兩名女傭人。

    年過半百的林軒是老宅用慣了的老人,被喬謹川的母親專門拍過來照顧兒子的。

    林軒幾乎是看着少爺長大,對他的性子十分熟稔,所以當他看到喬謹川抱着少奶奶走過來的時候,滿眼的驚訝幾乎藏不住。

    這還是那位不近人情,冷淡無常的大少爺嗎?

    喬謹川無視林軒的問好,抱着懷裏輕的過分的俞寶兒走進寬敞華麗的大廳,乘坐電梯徑直升上三樓的主臥。

    主臥房間裏,牀上四件套依然是紅彤彤的一片,雖然沒有貼喜字,但房間裏的陳設不乏喜慶的元素,都在明晃晃的告訴俞寶兒,今天是新婚的第二天。

    昨夜的瘋狂和痛楚席捲而來,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

    喬謹川自然發現了她的不自在,將她輕輕放在牀上,她便下意識的站起來,迅速倒退兩步,跟他遠遠隔開。

    她慌亂的揹着手,極快的眨了眨洋娃娃似的卷長睫毛,囁喏着說:“那個,今晚我睡客房。”

    喬謹川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睨着那避之不及的小人兒。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睫毛垂在眼底的一片陰影,像鳥兒呼之慾飛的翅膀。

    嫣紅一點點的脣不安的抿着,他依稀能想起昨夜那張小嘴的味道。

    甜滋滋的。

    難道睡前沒刷牙,剛喫過糖?

    衛生倒是其次,他奇異的並不覺得討厭,反而很喜歡那股子甜香,可這樣嗜甜可不好,她多大了還喫糖?

    哦,只有二十歲,比他小了整整六歲,還是個學生。

    實在有點小。

    哪兒都小。

    見他不說話,俞寶兒嚥了下口水,咬了咬下脣,軟綿綿的說:“你不願意的話,我不去就是了……不過,今晚不能那個,還是有點疼的。”

    話音剛落,便聽他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冷冷的說:“我不是禽獸。”

    她聽了便嬌哼一聲,小聲道:“怎麼不是。”

    昨晚不是禽獸,是怪獸,大怪獸!

    “你說什麼?”

    “嗯?”他聽到了?糟糕!

    她撐開一個掩飾的笑容,一臉無辜,“沒說什麼呀?喬先生你聽錯了。”

    俞寶兒臉小小的,下巴不太尖,帶一點圓潤,更接近小巧的鵝蛋臉,笑起來隱隱能看到兩個甜滋滋的小酒窩。

    賞心悅目。

    若不是假笑就更好了。

    他目光毒辣,卻沒有戳穿,下巴微揚示意她坐下。

    俞寶兒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挪動着腳步挨着牀沿坐下,便看到面前高大的男人突然蹲了下來。

    大手握住她的腳腕,將她腳上的一雙細高跟退了下來。

    昨晚抱她去醫院的時候沒帶鞋子,今天去醫院接人,去的路上臨時派歐臣去買了雙鞋子給她穿,誰知竟然買的高跟鞋。

    鞋子離了那雙小巧的足,他眼尖的發現那雙瑩白的足上,小腳趾邊緣已經磨紅了。

    就像一張純潔無瑕的白綢子上不經意擦過了一道紅豔豔的胭脂,在她的腳上格外觸目驚心。

    他擡起狹長的黑眸,“疼嗎?穿着不舒服爲什麼不說?”

    雖然不是舊時候,但腳丫被人堂而皇之的握在手裏,她不禁紅了耳朵。

    見她不說話,喬謹川又皺起了眉,“平時穿高跟鞋嗎?”

    俞寶兒乖乖的搖頭,如實說道:“不穿的,我喜歡穿平底鞋。”

    說完又接了一句:“不過我以後會學着穿的。”

    平時媽媽都是穿高跟鞋的,那些貴婦人也是,誰家的太太會穿平底鞋出去應酬呀?看來她也要習慣了。

    誰知喬謹川摩挲着手中的玉足淡淡的說:“不用,平底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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