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寶兒歪着頭懵然的問道。
問她名字幹嘛?
誰知下一秒男人卻冷漠的別開眼,轉過身不耐煩的說:“讓她留在這兒,你出去。”
女工作人員不敢怠慢,生怕惹惱了男人,頭幾乎要垂到地上:“抱歉霍總。”
男人已經在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並沒有迴應。
貴賓室的門關上,周圍再次陷入安靜之中。
俞寶兒悄悄攀着沙發靠背冒出頭去,只看到男人的後腦勺。
他好高啊,看身高應該和她家喬先生差不多,而且長得很好看,不同於喬謹川那種男人身上少見的漂亮,英挺俊美甚至帶一點點混血感,五官比例明明完美到極致,卻被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模糊了皮相上的美感。
說人話,就是太威嚴了,讓人不敢跟他對視。
但不知爲什麼,看到他,她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剛纔睡的好好的,這麼一折騰眼睛瞪得像銅鈴,徹底睡不着了。
她回頭梗着脖子看了眼那男人,咬了咬下脣,看了眼身邊的毛毯。
穿上鞋子小心翼翼的來到他的沙發旁邊。
他果然在閉着眼睛睡覺,只是他太高大,一雙逆天的大長腿無處安放,不舒服的姿勢令他微皺着眉頭。
不等她開口,男人突然睜開眼睛,一道凌厲的視線直直的朝她射來。
俞寶兒到嘴邊的話被他駭人的眼神嚇了回去,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男人緩緩開口:“有事?”
聲音低沉,似乎被打擾了很不高興。
俞寶兒嚥了下口水說:“那個,我不困了,您要休息的話可以去那邊的沙發,躺着會更舒服。”
誰知男人並沒有迴應她,閉上眼睛擺了擺手。
俞寶兒不再自找沒趣,回到雙人沙發上,用厚實的毛毯包裹住自己,拿出手機。
打開相冊,最近的照片幾乎都是喬謹川和她的合照,要麼就是各種畫作和風景照片。
再往上滑,則全部都是家人的照片。
那個時候她的生命裏還沒有喬謹川,家人和畫畫就是她的全部。
現在想想,從開學到現在一個半月,幾乎每個週末都是在喬謹川懷裏度過的,她已經一個半月沒回家了。
唔,好想家。
想到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大嫂,還有小侄子,俞寶兒心裏酸酸的,深夜所有的感情都被放大,一滴眼隨着一聲微弱的抽泣滑落在白嫩的臉頰。
男人原本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眼中氤氳着濃郁的黑沉。
“出去哭。”
他的聲音像一道平底的驚雷,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嚴。
俞寶兒小身子顫了顫,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淚水,穿好鞋子往外走。
就在她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男人又沉沉的開口道:“爲什麼哭?”
俞寶兒沒有回頭,哽咽着回答:“想家了。”
“你多大?十八?十九?”
她搖搖頭,轉過身來,眼睛紅紅的含着一包淚,“我二十了。”說完抽了一下鼻子可憐巴巴的說:“對不起打擾您休息了。”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霍雍寧才轉過頭來。
打開手機,隱私相冊裏找到一張二十年前的照片。
眼中的凌厲不在,化不開的思念取而代之。
收拾在照片裏嬰兒粉嫩的小臉上摩挲着,低沉的說:“小妹,二十年了,你想家嗎?”
走出候機室,對家人的思念和半夜孤零零一個人的委屈齊齊涌上來,她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裏靠着牆緩緩坐下,抱着膝蓋細細的哭了起來。
直到頭頂傳來一道女聲。
“小姐?您好小姐?”
俞寶兒茫然的擡起頭來,絕美的小臉盈滿了淚,“有、有事嗎?”
面前的正是剛纔那名女工作人員。
她蹲下來遞給她一張手帕紙說:“抱歉怠慢了您,剛纔霍總已經登機,您可以回VVIP休息室了。”
俞寶兒發現周圍經過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哽咽着站起來回到休息室。
大概一個小時後喬謹川到了。
他大步衝進貴賓休息室,看到窩在沙發上的嬌小身影緊繃的肌肉才鬆懈下來,溫聲喚道:“小寶兒?”
聽到他的聲音,俞寶兒顧不上穿鞋,下地便朝他奔來。
香香軟軟的小身子如歸巢的乳燕一般撲進他的懷裏,甕聲甕氣的說:“你怎麼纔來呀,我都睡了一覺了。”
喬謹川擔心她着涼,將她攔腰抱起來便往外走。
“寶貝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還能說什麼?
說他有多擔心?
黑色賓利閃電一般疾馳在公路上,小人兒熬不住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黑眸融化着滿滿的心疼,更多的是自責。
時機未到,他不得不如此。
俞寶兒一覺睡到大天亮,悠悠的睜開眼睛,面前是男人鼓起的喉結。
她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熱度,低下頭,她身上果然被脫的光溜溜的,脖子下面枕着他的手筆,腰間還搭着一隻。
他睡的好香,算了,她也睡吧。
剛閉上眼睛,她忽然又睜開!
糟了!今天早上要和同學們集合乘大巴回京市!
外面的太陽已經很高了,大家會不會都在等她?
心急之下她顧不上許多,一把推開喬謹川便要翻身下牀。
誰知腳還沒落地,腰間纏上的大手便將她拽回懷裏。
“小乖寶去哪兒?”
“老公你別鬧了,”俞寶兒急壞了,“同學們還等着我呢,我遲到了。”
喬謹川低沉的笑了,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她根本掙脫不了他的銅牆鐵壁。
正要生氣,他在她耳邊沉沉的說:“我給你們老師打過電話,說你會自己回去,不用等你。”
俞寶兒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英俊的側臉,“真的?”
“真的。”
她這才緩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說:“嚇死我了,我以爲會讓大家等我,那就太不好了。”
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喬謹川嘴角的笑容更深,深邃的眼神逐漸幽暗。
“寶兒你好香……”
卻不想懷裏嬌軟的小人兒擡手捂住他的嘴巴,嬌哼道:“昨天的事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