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給她送水的時候發現窩在沙發裏盯着畫板眉頭緊蹙的小姑娘,便出言建議:“今晚喫餃子,太太要不要一起包餃子玩?”
她頭也不擡的搖搖頭:“不要,不好玩,我要儘快把送給謹川的畫畫好,不然開學後又沒時間了。”
“這樣啊……”
安芝轉過身要走,狀似隨意的提道:“我記得先生最喜歡喫墨魚餡兒的餃子,一會兒可要多包一點。”
一提到喬謹川相關,沉浸在思緒裏小姑娘馬上來了精神,開口喚住安芝,“安姐等等我,我也去。”
在畫室裏窩了幾天,若不是喬謹川每天晚上強制她九點必須上牀,她覺得自己能熬的天昏地暗。
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踩着兔耳朵毛絨拖鞋噠噠噠下了樓。
正在廚房裏忙活的衆人看到俞寶兒過來,紛紛熱鬧的打招呼。
“少奶奶怎麼來了?”
“少奶奶想喫蝦仁的,還是想喫三鮮的?咱們都有準備。”
因爲她的脾氣好,之前被林軒刁難的時候又維護過廚娘們,大家對她這位女主人印象極好。
倒不像傭人看到主人,更像是隔壁家的小孩兒來到家裏,被阿姨嬸嬸們熱情的招待。
俞寶兒抿了抿脣,雙眼亮晶晶的說:“我……我喫墨魚餡兒的。”
站在身後的安芝悄悄彎了眼睛。
圍上圍裙,在廚房裏支了一個小案板,上面放着一小盆調好的墨魚餡,還有廚娘們弄好的餃子皮。
墨魚餃子的皮用墨魚汁調製成黑色,墨魚肉則白白嫩嫩,還沒包就香噴噴的。
在家裏媽媽不許她進廚房。在學校裏也只學會了煮東西,包餃子這種技術活實在有點爲難她。
安芝坐在一旁主動教她,她看的仔細,可眼睛會了手不會,明明子安芝手裏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在她手裏就困難重重。
要麼露餡,要麼包的醜醜的。
“太太彆着急,不論你做成什麼樣子先生都會喜歡的。”安芝溫聲勸她。
俞寶兒看着手邊案板上包的七扭八歪的餃子,倔強的搖搖頭,“不行,畫畫不好,包餃子也包不好,他會笑我的。”
大壞蛋可壞可壞了。
安芝笑而不語,手把手教她,最後總算勉強有模有樣。
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廚娘裏有個性子活潑的笑鬧道:“這雪下的真大,這要是家裏有小少爺和小小姐,這會兒就得鬧着出去堆雪人了。”
“可不是,兩年後的今天家裏就該多口人了。”
“少爺和少奶奶的孩子一定特別漂亮。”
“那可不,難不成長成你我這樣?”
衆人鬨笑起來。
俞寶兒正跟墨魚餃子較勁,聽到笑聲茫然的擡起頭,“笑什麼呀?”
安芝淺笑着說:“大家都在盼着您和先生的孩子。”
提起小寶寶,俞寶兒臉頰不自覺的紅了,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眨了幾下,糯糯的說:“誰要給他生小寶寶。”
她想起來昨晚的事。
第二次的時候發現之前買的小雨傘沒有了,他憋得雙眼泛紅也只是吻遍了她,然後衝到洗手間洗了涼水澡。
可他卻很堅持,說一次就懷孕的機率雖然小,但若真的壞了就是百分之百。
她問他難道不期待小寶寶嗎?
他當時很溫柔的望着她說,還有一年半畢業他可以等,但她的人生軌跡不能因此而打亂。
畫畫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他最清楚。
他說小寶兒能嫁給他是他的幸運,不能因他的私慾而冒險。
俞寶兒之前嚷嚷過備孕,可昨晚是第一次認真的考慮懷孕這件事。
喬謹川真的好好啊,她怎麼捨得他等那麼久?
他回來到時候,院子裏的雪已經鋪了薄薄一層。
林軒接過他的大衣,“少奶奶給您準備了驚喜。”
喬謹川眼神微動,英俊的臉上並沒有太意外的表情,“嗯,我先去洗澡。”
走出兩步,他側首叮囑道:“這件衣服處理掉,沾了不乾淨的氣味。”
“是。”
林軒應下,看着手裏價值幾十萬的黑色大衣納悶,“這衣服沒穿幾次,怎麼就不要了?”
疑惑歸疑惑,他正準備去扔掉的時候,突然聞到大衣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他臉色謹慎起來,叮囑一旁的傭人:“今天天氣冷,把壁爐燒起來。”
俞寶兒聽到汽車開進院子的聲音,急忙催着安芝下餃子。
水燒開了,她等不及要去拿餃子,被安芝阻止了。
“太太小心燙到。”
收回手,俞寶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黑色的餃子一個個放進滾開的水裏,她雙手合十祈禱着:“不要破不要破,求求了。”
虔誠的模樣把安芝逗笑了。
等着餃子煮熟的時間她跑到客廳卻沒看到喬謹川,一問之下才知道先生回來就上樓洗澡了。
“洗澡?”
小寶兒有點奇怪,以往他回家第一件事一定是先找到她,親親抱抱說幾句話纔去洗澡的,今天怎麼了?
帶着疑惑來到三樓主臥,剛進門就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
浴室門外,她擡手敲了敲,“老公?”
水聲倏地停下,他的聲音傳出來:“寶貝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想你了。”
浴室裏沉默了幾秒,他說:“乖寶聽話,等我十分鐘。”
俞寶兒總覺得他的聲音不對,好像在壓抑着什麼,她想自己可能聽錯了吧,便乖乖的回牀上等他。
等待有點無聊,她把手機打開,發現上面有一條曉寧發開的信息。
[小寶兒聽說了嗎?綁架我們的段虎找到了,簡直大快人心,警察叔叔真給力!]
俞寶兒想起那次被鎖鏈鎖住的經歷還是有點毛骨悚然,她回覆道:[抓到就好,這種人太壞了。]
不到一分鐘曉寧的信息回過來。
[不過聽說他在抓捕途中意圖逃跑還襲警被擊斃了,這種窮兇極惡的人死有餘辜!]
俞寶兒縮了縮脖子,[警察好辛苦。]
這時浴室的水聲停止,喬謹川拿着毛巾擦着頭髮,身上穿着他那件灰色浴袍走出來。
俞寶兒納悶道:“你怎麼穿浴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