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什麼呀?”
喬謹川極快的整理好情緒,帶她看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往日溫潤的笑容。
“沒什麼,檢查衛生,那個角落打掃的不乾淨,讓陳義靖派人去收拾乾淨。”
“是嗎?”俞寶兒明顯不信,她不可思議的望着他,“老公你管的也太全面了。”
說着扶着腰緩緩往屋子裏走,小嘴裏還嘟囔着:“還是趕緊把林叔叫回來吧。”
午夜,冬日寒冷的夜風捲着地上的一片枯葉在青石板地上走,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而在青石板地下的負二樓角落裏,一個女人蜷縮着身體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她身上的白色睡衣被鞭子抽的稀爛,暴露在外的皮膚有幾處已然皮開肉綻。
此刻她驚恐的望着站在面前的女人,還有她手中正在滴着鹽水的鞭子。
女人生了一張極爲清冷的臉,眼神極爲冷漠,說出口的話森冷到骨頭裏。
“指使你的人是誰?”
牆角狼狽的女人恐慌的搖搖頭,帶着濃重的哭腔撕心裂肺的說:“我真的不知道!”
話音未落,一道力量十足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
猶如被人打了一拳,她的臉被打歪了。
起初只感覺到半邊臉發麻,鹽水浸潤到血肉中,那種蝕骨的疼痛才密密麻麻的爬了滿臉。
她捂着臉疼的直抽涼氣,眼睛瞪得滾圓,可她嘴裏還是不停的唸叨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傷害太太,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執鞭女人在她面前蹲下,如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整個別墅只有夏彤的衣服袖子上繡着梔子花,可夏彤說昨天你的衣服洗過沒幹,所以借了她的衣服來穿。”
“監控視頻裏拍到的袖子上就有梔子花,同時間沒有任何人見到過你,其他位置的監控裏也沒有你,你怎麼解釋?”
被逼問的範瀟瀟害怕的瘋狂搖頭,她激動的解釋道:“是、我是借了她的衣服,也的確去過後院,可是我是去找東西的,白天經過的時候我的手鍊掉在後花園了……”
“我去找的時候剛好看到太太的母親蹲在臺階上,手裏還捏着什麼東西,臉色也不對,所以我趴在牆角偷看,誰知道就被俞太太發現了……”
範瀟瀟說着頓覺百口莫辯,絕望的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你們把我抓來這裏,我都不知道俞太太手裏拿的是釘子,真的不是我,太太那麼好的人,我爲什麼要傷害她,傷害她對我有什麼好處?”
安芝審視着面前痛苦恐懼的女人,半晌,緩緩站起身來,將手裏的鞭子扔進鹽水桶裏。
站在旁邊的陳義靖走上前,“你信她說的?”
安芝面無表情的說:“她不像在說話。”
“人是可以僞裝的。”陳義靖並不贊同。
“被冤枉卻無可申辯的感覺我經歷過,”她晦暗的眼底閃過一絲波動,似乎想到了很痛苦的過往,“先把她關起來,我會親自和先生說。”
話音落,她擡腳離開地下室。
書房中,喬謹川穿着睡衣面對着窗戶,窗外漆黑的夜色映照在他的臉上,眸子裏流淌着濃重的殺意。
聽完身後安芝的彙報,他緩緩的轉過身來。
“既然你說範瀟瀟不是放釘子害寶兒的人,那麼給你一天時間,把人找出來。”
安芝點頭:“是!”
喬謹川睨着她,“在你的眼皮子下能出這種事,人找不出來你也不必留在太太身邊。”
一聽要讓她離開俞寶兒,安芝馬上擡起頭,“我可以找到,也可以確保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
因爲長期戴着面具,安芝的臉上顯得蒼白沒有血色,一時激動,到讓她多了一絲人氣。
喬謹川沒說什麼,徑直離開書房。
安芝站在原地死死的攥着拳頭。
她終於遇到太太那麼溫柔的人,她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喬謹川無聲的打開臥室門,便聽到牀上的小人兒發出撒嬌似的嚶嚀。
他蹙眉,緩緩湊近了纔看清楚。
小人兒閉着眼睛顯然沒醒,小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別鬧了寶寶,讓媽媽睡覺覺好不好……”
這一剎那,喬謹川那顆懸着的心泛起了疼。
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是朝他來的。
小寶兒如果踩到釘子摔下來,如果孩子出了事,她一定會痛不欲生。
如今這個世上唯一能直接影響到他的只有眼前嬌嬌軟軟的小寶貝。
屆時,他不保證自己還能保持清醒,瘋狂之下會做出什麼根本無法預料。
正想着,牀上的小寶兒撅着小嘴嘟囔着:“小糖果不要踢媽媽了……”
腦海中正在思考的事被瞬間拋之腦後,他伸出手掌貼在她圓滾滾的肚皮上,輕輕撫摸着。
他在心裏默唸:“再打擾媽媽休息,出生後就要……”
他想的是,就不讓他們見媽媽,可是一想見不到孩子小寶貝肯定會難過,便臨時在心裏轉變了換了一句威脅的話。
再打擾媽媽休息,出生後爸爸打你們屁股!
也許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也許是兩個小調皮鬼聽到了爸爸的心聲,終於不再鬧騰。
俞寶兒眉眼逐漸舒展,嘴角微微上揚,呼吸開始變得綿長。
喬謹川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撫慰。
他深深凝視着她,心裏有了計劃……
第二天,大家都發現範瀟瀟不見了,紛紛詢問跟範瀟瀟一個房間的夏彤。
夏彤眼神閃躲,“我也不知道啊,昨夜她就沒回來,也許、也許請假回家了吧?”
“請假怎麼沒說一聲呢?”
衆人各種猜測。
從外面回來的安芝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女傭們頓時做鳥獸散,只剩下夏彤掛着笑走上前:“安姐一大早去哪兒了?”
安芝之前很欣賞夏彤的利索,現在卻覺得面前的夏彤好似戴着一個面具似的。
假的很。
她輕描淡寫的說:“處理死人。”
夏彤的笑容僵在臉上,脫口而出:“什、什麼?瀟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