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偷頭髮的人,必須抓到。
俞寶兒分娩在即,不可以出任何差錯。
他在飲水機前站了一會兒,腦海裏浮現出許多畫面,無一不是他的小乖寶嬌嬌軟軟的模樣。
方纔旖旎的心思散的乾乾淨淨,被一片蝕骨的冰涼所取代。
半晌,帶他平復情緒後來到臥室門前。
門打開,門後站着的赫然是俞寶兒。
他握住門把手的手猛地收緊,臉上卻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乖寶在這裏做什麼?”
俞寶兒穿着那件小草莓的家居服,長髮散下來披散在身後,乖乖巧巧的站在那裏。
她什麼時候在這裏的?聽到了什麼?
一瞬間許多種可能性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俞寶兒籠罩在他的目光下,清澈的眸子擡眼看着他,“你剛纔在和安姐說什麼呀?聲音小小的,我沒聽清。”
喬謹川在門把手上的手收回來,落在她柔嫩的臉頰撫摸着,“沒什麼,乖寶快生了,我提醒她要比平時更細心的照顧你。”
誰知小寶兒狐疑的瞪着他,清清脆脆的說:“你騙我!”
他上揚的嘴角僵了僵,“爲什麼這麼說?”
他表面越冷靜,心裏就越驚濤駭浪。
俞寶兒輕哼,脣瓣抿成一條深粉色的線。
“你肯定是在告誡安姐,讓她以後都不許笑我,好讓你爲所欲爲。”
喬謹川的眉頭捕捉痕跡的動了一下,清雋俊美的化開寵溺的笑容。
他捏了捏她的瑩潤的耳垂,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被寶貝聽到了可怎麼辦呢?”
俞寶兒一臉果然如此的小表情。
“就罰你去做一碗陽春麪。”
他自然沒有不肯,臨走前又親了她一下。
俞寶兒扶着腰站在臥室門口回想着剛纔聽到的對話,她分明聽到了“安保”、“監控”幾個字眼,大壞蛋是不是有事瞞着她呢?
整個醫院完全警戒。
保鏢們檢查了每一個辦公室和病房、病房、藥房等,就連鍋爐房都沒落下,地毯式的搜索卻沒有結果。
陳義靖稟報情況的時候,喬謹川語氣平淡的下了指令。
“寶兒生產之前,不許任何人出入醫院。”
那個神祕人居然能躲過如此嚴密的搜尋,令喬謹川很感興趣。
對醫院裏的一切,俞寶兒並非沒有察覺,離開套房她便能清晰的感覺到保護她的人變多了。
對此,安芝解釋說醫院裏進了小偷,要確保她的安全。
俞寶兒覺得很奇怪,“醫院裏有什麼好偷的呀?”
幾天下來,小公園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開始在醫院各個科室之間轉悠,身邊跟着呼呼啦啦的一羣保鏢。
因爲醫院停運,不想幹的科室人員已經調到其他分院或者帶薪休假,有幾個樓層空蕩蕩的,除了日常保潔人員之外空蕩蕩的。
神經科這一層的保潔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他微微弓着背,推着工具車步履蹣跚的在走廊裏走着,時不時的咳嗽一聲。
他好像有些累,坐在走廊裏給病人準備的椅子上休息,呼吸間呼哧呼哧的。
俞寶兒動了惻隱之心,她緩步走上前,清凌凌的問道:“大叔,您身體還好嗎?”
保潔大叔似乎剛看到她,迷茫的擡起花白的頭,他雙眼渾濁,臉頰瘦削,看起來更老一些。
他認出面前的人是誰,倏地睜大了眼睛,誠惶誠恐的站起來雙手慌張的不知該放在哪裏。
“喬、喬太太,我、我馬上工作、馬上工作。”
說着踉蹌着想離開卻差點摔倒。
好在安芝眼疾手快,速度極快的拖住了他的胳膊。
老人堪堪站住,連連道謝,“謝謝大妹子,謝謝謝謝。”
“大妹子”安芝收回手,“您不用着急離開,我們太太沒有其他的意思。”
俞寶兒點點頭,“大叔您快坐,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雖然她這樣說了,老人還是不敢坐下來,他搓着手指低垂着頭說:“多謝喬太太,我年紀大了,幹活時間長了就得歇歇,沒有大礙。”
“那就好,”俞寶兒誠摯的笑道:“現在醫院人少,很多科室您兩天打掃一次就好,也不用太着急,慢慢做,身體健康纔是最重要的。”
老人見她一個財閥少奶奶這般溫柔可親,受寵若驚的點頭說:“喬太太您太好了,我、我祝您能順順利利……”
“承您吉言。”俞寶兒大方的接受了,與保潔大叔告別後,在一衆保鏢的保護下繼續散步去了。
在她離開之後,保潔大叔唸叨着:“好人有好報啊,好人有好報。”
監控室,喬謹川站在幾十個屏幕面前,觀察着裏面的監控畫面。
陳義靖來到他身邊,“和太太對話的是醫院裏的保潔人員老陳,三年前就在醫院工作,沒問題。”
“嗯,”喬謹川目光追隨者監控鏡頭裏的小寶兒,淡淡的說:“從現在開始,太太去哪裏都要有人提前清場,不許陌生人出現在她面前。”
“是!”
俞寶兒散步結束回到套房便收到了霍開顏發來的信息。
[我今晚七點抵達錦城,明天開完會就要趕回津市,只有今天晚上有時間,小寶兒方便嗎?]
她想都沒想的回答道:[當然方便呀,開顏姐注意安全,今晚見。]
她將這件事告訴喬謹川的時候他沒說什麼,安排人去準備今晚待客的飯菜。
晚上七點半,白色賓利如女王一般緩緩開進喬氏私人醫院。
下車便有人一路引着霍開顏前往頂樓套房。
俞寶兒早早就等着了,見到心心念唸的開顏姐姐時親熱的摟住她的胳膊,軟軟糯糯的喚道:“姐姐我好想你。”
上次在江景別墅那一夜兩人結拜了姐妹之後,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
霍開顏臉上的冷傲在見到俞寶兒的瞬間便如冰雪消融,綻放出寵溺的笑容,“我也想小寶兒,所以下了飛機就想來看你。”
喬謹川彬彬有禮的點頭,“霍小姐。”
樓上的套房賓主盡歡,而一樓停車坪不遠處的陰影裏,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着那輛白色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