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乖啊。
他強迫自己控制住擁抱她的衝動,一遍遍在心裏告訴自己,她現在不認識你,你在她看來就是個陌生人,萬一突然抱她被嚇到怎麼辦?我家小四軟軟萌萌的看起來不經嚇啊,還有啊還有啊她還懷着孩子呢……
懷着孩子……
他媽的喬謹川這個混蛋!她還這麼小!
俞寶兒躺着卻並不輕鬆,她腦海中迅速思索着這個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俊美男子是誰,越想越膽戰心驚。
先不說套房外面走廊裏的一衆保鏢,每個樓層都有定時巡邏的,還有樓下,整個醫院裏的保鏢更是數不勝數。
這個人既然能出現在這裏,說明這一層層嚴密的防衛根本擋不住他!
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誰,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朝她腹中的孩子來的!
不知不覺中額頭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兩個小崽崽似乎感覺到媽媽的不安也開始躁動起來。
掌心感覺到某個寶寶的動作,彷彿給了她極大的力量,逐漸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不能慌,爲了兩個小寶寶也不能慌,窗外的光線已經變暗,喬謹川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那個……”
“寶兒……”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了,四目相對。
俞寶兒率先說道:“你、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防備從女兒澄澈的眸子裏毫無遮掩的映出來,霍愉琛卻渾不在意,他放軟了聲音安撫道:“我聽說你就是神祕畫家Y是嗎?”
“啊?嗯!”她有些不着頭腦的點點頭。
霍愉琛哄着她,“我很喜歡你的作品風格,可惜你的畫在市面上一畫難求,我只能出此下策來找你。”
只是因爲畫,不是因爲她的寶寶嗎?
俞寶兒雖然將信將疑,可她在這個人身上並沒有感受到惡意,便悄悄的鬆了口氣。
她語帶責怪的說:“聯繫到我可以有很多方式,幹嘛要這樣?你會很危險的知道嗎?”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替人着想?
俞家到底把他的小妹妹養成什麼小天使了?
霍愉琛順應着她的話,彷彿很受教似的,“對不起,我實在太想要一副你的畫了,寶兒你可以送我一副嗎?”
“當然可以呀。”俞寶兒想都不想就答應了,接着又苦惱起來,“不過這裏沒有畫紙和畫板,我怎麼畫?而且我丈夫就快回來了,我建議你趕緊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小臉神情變的嚴肅,“你有沒有傷害外面那些人,還有,安姐呢?她在哪兒?”
霍愉琛勾脣笑笑,“他們沒事,只是被暫時迷暈了。”
他這個人長得實在好看,只是笑起來有點邪氣,看着不太像好人。
“沒有紙怎麼辦呢?”他四下尋摸着,突然看到她枕邊放着的育兒書。
他拿起來翻了幾頁,找到一張空白比較多的書頁,眼前一亮,“就畫在這兒好不好?”
俞寶兒撐着身子坐起來靠在牀頭,接過那張撕下來的紙,“好吧,畫什麼呢?畫完你就會走嗎?”
這種情況下好像不畫不行了,只求畫完他就能離開。
她開始動筆。
自始至終,霍愉琛都在看她,捨不得扎眼,好像少看一眼人就能沒了似的。
大概十分鐘不到,一副簡易肖像畫就畫好了。
藍色的線條勾勒出她的輪廓和五官,簡單有效的光影,流暢的筆觸,雖然簡陋卻很傳神。
霍愉琛雙手接過來,看了又看,最後珍重的收進他的衣服內側兜裏。
俞寶兒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很深的傷痕,還流了血。
她猛地想起教堂裏的耶穌受難像。
他就是小俞瀚所說的那個關在地下室的叔叔?
他沒有說謊,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那麼,找她要畫明顯是個藉口,他到底是誰?
收好畫,霍愉琛站起身來,望着她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
好像透過她在看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好了,我先走了,小寶兒注意身體,我們還會再見的。”說完還伸過手來揉了揉她的頭。
俞寶兒縮着脖子想躲,卻聽他說:“叫聲哥哥來聽。”
她有點生氣了,板起小臉,“我只有一個哥哥,你不是我哥哥,畫已經畫完了,快走吧!”
霍愉琛挑眉,聲音軟下來帶着誘哄的味道:“叫聲哥哥,我馬上就走,小寶兒聽話。”
瞪了他幾秒,俞寶兒妥協了,聲如蚊吶的叫了聲:“哥哥。”
霍愉琛覺得自己的心軟的不行了。
他依依不捨的站起身來,“好,哥哥走了。”
一步三回頭的挪到門口,就在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時,耳朵突然動了動。
他勾起一個冷笑,轉身打開窗戶,矯健的一躍而下!
俞寶兒愣了,這是頂樓啊!
與此同時門紛亂的腳步聲從臥室外傳來,嘭的一下門被打開,喬謹川焦急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待他看清楚牀上安然無恙的俞寶兒之後頓時鬆了口氣,他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跟在他身後的陳義靖看到打開的窗戶,馬上示意手下人去追。
臥室裏只剩下緊緊相擁的夫妻倆。
靠在他的懷裏聞着他身上的味道,俞寶兒徹底放鬆,但她很快感覺到喬謹川在微微發抖。
他一定嚇壞了。
俞寶兒輕輕拍着他的腰側,埋在他胸口甕聲甕氣的說:“老公放開我啦,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喬謹川這才鬆開她,大掌握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有沒有被嚇到?”
見他急的眼眶通紅了,她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總之悶悶的有點酸澀,有點心疼。
她搖搖頭,努力撐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沒有被嚇到,那個人沒有惡意的,老公不要怕哦。”
話音剛落,喬謹川動作輕緩的將她擁進懷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俞寶兒不解的說:“那個人是誰呀?他好奇怪,非讓我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