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淺藍色還是奶黃色呢?選粉色還是天藍色?這個藍粉色也不錯呢。
喬謹川看着她認真側臉,目光精細到她鬢角的小絨毛都沒有放過。
這一刻,他可以拋卻所有雜念,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時間可以停止。
臨手術的前一夜,臥室裏開着一盞小夜燈,昏黃幽暗的光微弱的照着牀上相擁的兩人。
寂靜中,一個嬌嬌糯糯的聲音緩緩響起:“老公,睡不着。”
喬謹川吻了她的額頭一下,輕輕拍着她的背,就像以前每一個夜晚哄她入睡那樣。
“小乖寶在想什麼?”
低沉的聲音宛如大提琴在耳邊悠揚的奏響,俞寶兒貪戀的往他懷裏鑽了鑽,可惜她的肚子太大了,只能適可而止。
“嗯……我在想,明天做手術會做麻醉,據說全麻醒來會有一段時間意識模糊亂說話,我在想到時候我會不會出醜。”
小手撫上他的側臉,“老公你要答應我,到時候只能你在我身邊,不許別人在,我要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你。”
喬謹川的手覆上她的小手,“好,我保證,寶貝麻醉後第一個看到的人只有我。”
只能是我。
“嗯!”
俞寶兒雖然知道沒有其他可能,她還是忍不住跟他絮叨。
“那個,還有哇,寶寶剛出生可能皺皺巴巴的,你不許嫌他們不好看。”
“我們的孩子是最漂亮的。”
“還有還有,嬰兒房裏再放一盞雲朵燈好不好?跟你老宅房間裏那盞一樣。”
“好,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買。”
“還有哇……”
這一夜,俞寶兒靠在他的臂彎裏絮絮叨叨的說着各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喬謹川耐心十足的聽着,是不是的給出一點建議,就這樣說到了後半夜。
她打了個秀氣的小哈欠,終於撐不住了。
“老公我睡了哦。”
“晚安寶貝。”
晚安吻落在她的眼睛上,沒過多久,小人兒逐漸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喬謹川目光溫柔的凝視着她,輕輕的說:“別怕。”
他知道她很緊張,又怕說出來他會擔心,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轉移注意力。
笨笨的,又讓人心疼。
第二天終於到來。
醫院裏逐漸來了許多人。
俞家老少所有人,包括年逾古稀的太姥姥,有喬明森,甚至還有拄着柺杖的喬家二叔公和二奶奶,霍開顏帶着白曉寧也來了,當然少不了形影不離的白琳琅。
俞歡兒在財經雜誌上沒少看到霍雍寧這位霍氏財團繼承人的照片,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頂級富二代,想不到今天他也會來?
這陣勢……
她興奮的想跟媽媽感慨的時候,卻看到媽媽慘白的臉色。
笑容在嘴角凝滯,因爲她注意到父親的神情也很不對勁。
俞歡兒擔憂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順着媽媽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霍家三兄妹身上。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俞元嘉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道:“我們是小寶兒的家人,今天不能給她丟人。”
藍玉如夢初醒,她將攥了攥顫抖的手試圖穩定下來,這時俞豐庭握住了她的手。
多年相知相伴,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藍玉看着丈夫的眼睛,又垂下頭來,緩緩的說:“我沒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俞歡兒追問道。
她心裏隱隱有一種猜測,越想越可怕,後背冒了一層汗。
藍玉同樣握住女兒的手,笑容十分勉強,“沒事,我有點不舒服。”
俞歡兒卻不信,她料定了父母的怪異和霍氏兄妹有關。
但眼下的情狀,只能暫時隱忍着尋根究底的想法。
見到大家,俞寶兒心裏對手術的恐懼被驅散了許多,藍玉走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明明眼眶是紅的,臉上卻是掛着笑。
“媽媽的小寶兒要當媽媽嘍。”
俞寶兒被媽媽感染,心中感慨萬分,拉着她的手輕輕的說:“您也要當姥姥了呀,不許哭。”
藍玉破涕爲笑,“好,媽媽不哭,媽媽就是太高興了。”
不遠處的霍開顏看到這一幕,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寶兒跟俞家人這麼親近,會願意回去嗎?”
霍愉琛望着不遠處的小妹勾脣笑了,“那當然,霍家纔是她的家,我們纔是她的血親。”
相較於弟弟和妹妹,身爲大哥的霍雍寧則冷靜許多。
“到時候聽小寶兒的意思,只要她開心,怎樣都好。”
霍愉琛挑了挑眉,幽幽的說:“大哥現在看起來古井無波的,也不知道是誰知道小四還活着的時候紅了眼睛,還順帶把我揍了一頓。”
“當然要揍你,”霍開顏看熱鬧不嫌事大,“誰讓你非要瞞着大哥?”
“我怕大哥告訴媽媽,他從小就是媽媽的小耳朵。”
話音剛落,兩道死亡射線便朝他射來。
他很識時務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