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謹川!你別太霸道,”施爲歡站起來,“當年如果不是我,你怎麼會輾轉調查到寶兒是霍家的小女兒?”
“我現在真是後悔告訴你!否則寶兒也不會被你騙,更不可能才二十一歲最好的年華就給你了生孩子!”
喬謹川眯了眯眼睛,勾脣,“如果不是我,所有人都會以爲霍小寶已經死了!”
論嘴皮子,施爲歡當然說不過喬謹川。
他攥緊了拳頭,“隨便你怎麼說,吊墜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目光相交之處無形的火花四濺。
半晌,喬謹川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緩緩的說:“可以,撿到東西不還,後果自負。”
說完目光瞥到角落裏的吧檯,踢開腳底下的打鬥造成的狼藉,來到吧檯後的酒櫃旁,自顧自的從杯架上拿下來一個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施爲歡咬牙切齒,“你來我家鬧事,還喝我的酒?”
喬謹川挑眉,“咱們到底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喝你一杯酒急什麼?”
方纔劍拔弩張的氣勢頓時消散,施爲歡無奈的掐着腰看向門邊站着的暗衛,怒喝道:“走開!回去跟老頭子說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用不着別人看着。”
暗衛無言的退下。
陳義靖很有眼色的將門關上。
這時喬謹川品了品杯中的紅酒,眉頭皺了起來,“這種東西你也喝得下去?”
施爲歡冷斥道:“我沒你那麼高的要求,能喝就行。”
說着坐在吧椅上,倒了杯酒一飲而下。
喬謹川嫌棄的將杯子推遠,淡淡的說:“我聽說墨家最近和齊雲琿走的很近,墨昀想做什麼?”
“你喬爺那麼厲害,自己查去,別問我。”
施爲歡沒好氣的說道,他撫摸着胸口剛纔被喬謹川踹了一腳的地方,他那一腳不輕,差點讓他背過氣去。
“墨昀這次做的很隱蔽,”施爲歡眼底泛着陰鷙,“如果不是因爲寶兒的姐姐俞歡兒嫁給墨昀,我也不用查的這麼謹慎,倘若墨昀真的選擇跟齊雲琿合作,我擔心寶兒會有危險。”
既然有關俞寶兒,施爲歡也收起方纔不耐的情緒,沉眸道:“你們喬氏原本是齊雲琿手裏最好的武器,現在喬氏大不如前,他只能另外選擇有可能取代霍氏的資本陣營,當今華國,也只有墨家有這個可能。”
“兩年前墨辰溪的身體出了問題將墨雲集團交給了墨昀,他也的確沒讓人失望,墨雲集團這兩年發展迅速,當然,這裏有極有可能有齊雲琿的幫忙。”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喬謹川目光逐漸深沉。
“齊雲琿對霍氏,還真是不死不休。”
施爲歡搖晃着杯子裏僅剩的一點底子,“陳年舊事加上利益相關,齊雲琿當然不肯放過霍氏。”
喬謹川擡腳往外走去,“那老頭子早該死了。”
夜幕深沉。
在京市與津市交界處的一個農場裏,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裏的相框,早已不再清明的眼睛裏透出濃稠如酒的深情。
相框裏是一個美麗的中年女人,模樣與寧素有七八分相似。
老人擦好相框,幽幽的嘆道:“底下人今天告訴我,爲歡喜歡的人居然是素素的小女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相框裏的女人只是用漠然的目光看着他。
“哎。”老人沒有得到迴應長嘆了一聲,在孤寂的黑夜裏顯得愈發悠長。
相框重新擺回牀頭,老人沉沉的說:“他是你們家最後的血脈,我想你還活着的話多半會幫他實現願望吧?可素素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小寶兒是我們的親外孫,這可怎麼辦是好?”
次日喫過午飯,俞寶兒哄着兩個小寶貝睡了,才起身準備出門。
下樓的時候正巧看到準備去打高爾夫的霍弈鳴,笑眯眯的喚道:“爸。”
霍弈鳴看着她身上外出的衣服,眉頭微皺,“小寶兒要出門?”
“嗯,今天美術館會來幾幅大師的畫作,我想親眼看看。”
雖然雙子美術館有專業人士在幫忙運營,可她到底是美術館的老闆,甩手掌櫃也不能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呀。
得知她是去美術館,霍弈鳴臉色稍霽,“好,讓楊重跟着你,早去早回,今晚家裏喫螃蟹。”
“又喫螃蟹?不是剛喫過?”
父女倆邊說邊往外走。
霍弈鳴笑了,“廣宇喜歡喫螃蟹。”
廣宇就是奶糕的大名,全家人除了爸爸都叫他的小名奶糕,只有爸爸堅持。
他嫌棄奶糕這個名字不倫不類的,做小名都嫌太隨意,還是叫廣宇合適。
俞寶兒自然而然的攬着爸爸的胳膊往外走,“您對奶糕和果果也太好了,他倆都快被您和媽媽寵壞了。”
“怎麼會?廣宇和果果不知道多乖,我甚至跟你媽考慮給他倆改姓呢。”
爸爸的一句話令俞寶兒愣了,她抿了抿脣說:“還是不要了吧,他們跟着爸爸姓也挺好的。”
“哪裏好?”霍弈鳴淡淡的說:“一個男人丟下妻子和孩子一消失就是三年,小寶兒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孩子,帶着兩個寶寶獨自生活會有多艱難?他這種行爲極其不負責任,甚至不像一個男人。”
他眉頭皺的很深,“讓我放你媽媽一個人,除非我死了。”
俞寶兒深知爸爸對喬謹川很不滿,便摟着他的胳膊軟聲撒嬌,“知道,爸爸最疼媽媽了,媽媽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行了,別哄我。”霍弈鳴停下腳步,愛憐的看着他視若珍寶的小女兒,“爸爸希望我的小寶貝能夠幸福,如果不能確定對方是否可靠,還不如留在家裏,你可是咱們全家人的寶貝。”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