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小樓揮退了傭人,霍開顏先去浴室放洗澡水纔回到臥室,拉着俞寶兒坐在靠窗的貴妃踏上。
她臉色很凝重,“這些事媽媽是不允許我告訴你的,但是我覺得寶兒你長大了應該知道。”
俞寶兒沒見過姐姐如此正式的模樣,不由的精神緊張起來,“姐你快說吧。”
“我想你已經知道今天在白園殺熊叔的人是你的貼身傭人,她真名不叫安芝,而是秦安夏,緬北人,曾經被是熊叔的手下,後來被熊叔殺害拋屍,是喬謹川的人意外救了還沒有死透的秦安夏。”
“出於報答,秦安夏傷好之後便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喬謹川,替他處理一些不能見光的事,再後來,她易容成了你的貼身傭人,化名安芝一直到現在。”
俞寶兒聽得心驚肉跳,“所以,安姐,不,秦安夏得知熊叔來白園,就來白園殺他?”
“對,”霍開顏回答道,“熊叔此人身份十分複雜,他在緬北金三角地區毒品生意做得很大,和當地軍方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而且手下養着一些殺手,偶爾也會接暗殺的工作,估計秦安夏此前便是這些殺手裏的一員。”
俞寶兒垂眸想了想,猜測道:“熊叔在白園收到襲擊,所以這件事白園要給他一個交代,對嗎?”
霍開顏點點頭,“秦安夏是喬謹川的人,所以現在爸爸和大伯就是在和他談這件事如何處理。”
“不對。”她輕輕的說道。
“什麼不對?”
俞寶兒對上姐姐的疑惑的目光,篤定的說道:“秦安夏不是喬謹川的人,她跟了我這麼久,是我的人。”
下午出去的匆忙,待水放好之後她終於能徹徹底底的洗個澡,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總算消失了。
霍開顏從衣帽間拿了一套新衣服放在浴室的置物櫃上,叮囑道:“團團和圓圓見不到我可能要哭,我先去客廳,你洗完澡再出來。”
“嗯。”
她走到浴室門口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着浴缸裏的小妹,微微一笑。
“別擔心,大伯父出身緬北,他在緬北稱霸的時候熊叔還不知道在哪個老鼠窩藏着呢,這件事只要你開口,自會有人出面擺平。”
俞寶兒聽了除了感動,還生出淡淡的惆悵,她說:“姐,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霍開顏回轉過身,踱步到浴缸邊沿坐下寵溺的望着她:“怎麼會這麼想?”
她眨了眨眼睛,眼下的小扇子忽閃忽閃的,“好像家裏每個人都很有能力,都能在各自的領域獨當一面,只有我。”
她輕輕的說道:“我好像總是需要大家保護,需要擔心的那個。”
以前在俞家的時候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把她當小孩子寵着,後來喬謹川更是連喫飯這種小事都恨不得用喂的,再到回到霍家,疼她寵她保護她的人就更多了。
可她已經是個二十四歲的大人了,還生了兩個小寶寶,大家看她的眼神還是像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這讓她很無奈。
霍開顏聽完小妹的傾訴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溫聲說:“你知道你的降生,包含了多少人的期待嗎?”
俞寶兒擡眼,純澈的雙眸望着姐姐。
可姐姐卻沒準備細說,她只是捏了捏她的小臉,“我想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想看着我們的小寶兒一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一輩子無憂無慮的活着。”
她微微歪頭,水盈盈的眸子裏含滿了疑惑。
顯然姐姐的答案並不能解除她的疑問。
霍開顏看着她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臉,“總而言之,就是家裏人夠多了,有錢有勢什麼都不缺,繼承家業有大哥和我,當然還有咱們那個不着調的二哥,你可是咱家的小福星,只要開開心心的陪在我們身邊就好,姐姐看見你就開心。”
“哈哈,傻寶兒。”
霍開顏起身離開了。
整個浴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她看着水面上綿密的泡沫,輕輕嘆了一聲。
“可是,我也想像你們一樣厲害呀。”
洗完澡吹乾頭髮,穿着姐姐給她的針織長裙和毛衣外套徐徐走下樓來。
意料之外的,她在小樓門口看到了一個頎長的身影。.七
他背對着她站在門口的迴廊處,身上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完美的身材比例好像天生適合穿大衣,只站在那裏,背影便足夠迷人。
在看到他的一瞬,她的嘴角開始不受控制的上揚,腳步加快。
她想從他身後擁抱住他,可他好像早已聽到她的腳步聲,在她快要走近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她結結實實的撲進他的懷裏。
他的大衣沒有係扣子,裏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絨衫,她輕而易舉的環住了他的腰,接着他身體的溫度猶如藤蔓一般蔓延到她的身體。
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喟嘆,然後她被抱緊了。
俞寶兒埋在他的胸口軟軟的說:“你怎麼纔來?誰在微信裏說馬上到的?某個大壞蛋說話不算話。”
他沉沉的笑了。
感受到他胸口的震動,她整個人也放鬆下來,纏着他腰的手更加用力。
大手撫摸着她的長髮,他磁性的聲音緩緩的說:“抱歉寶貝,我來晚了。”
俞寶兒抿了抿脣,小聲嘟囔道:“也不是很晚。”
“小乖寶不能這麼輕易的原諒我,晚了就是晚了,”他頓了頓,聲音沉下來,“至少那個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她揚起頭來,男人英俊的面容揚起一抹溫柔的笑,修長的手指蹭了蹭她的小鼻頭。
“嚇到了嗎?”
俞寶兒眨眨眼,誠實的點點頭,“看到她渾身是血的時候,有一點點害怕。”
秦安夏,這個名字她要適應一下。
她追問道:“她還好嗎?子彈取出來沒有?醒了嗎?”
喬謹川低頭望着懷裏美的驚心動魄的小臉,一一回答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她還在昏迷中,但是沒有大礙。”
“那就好,”俞寶兒鬆了一口氣,“剛纔爸爸和大伯父叫你去談什麼了?”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