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面的地方是在京市東北郊的中央別墅區,墨昀和俞歡兒婚前便在這裏購置了一處房產做婚房,可無奈墨家如今的掌權人依然是墨昀的父親墨辰溪,所以平時依然住在墨家大宅,偶爾纔會來這裏散散心。

    中央別墅區地處半山腰,獨門獨院,冬日裏萬物蕭瑟,好在山上種植着不少松柏,站在三樓的落地窗前望出去目光遼闊,也算曠怡。

    天色逐漸暗下來,庭院裏亮起了燈,傭人們在準備晚飯,喬謹川和墨昀在樓下談事,俞寶兒和俞歡兒姐妹倆則坐在三樓的觀景陽臺聊天。

    俞歡兒挺着滾圓的肚子陷在沙發裏,臉型因爲懷孕的關係圓潤了一些,隱隱多了層下巴,談笑間眉眼瑩潤,長髮簡單的紮了個馬尾。

    也許因爲即將當媽媽的緣故,身上潑辣爽利收斂了不少,更多了些許溫柔。

    “我就知道你原諒他是早晚的事,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俞歡兒含笑揶揄道。

    俞寶兒的巴掌小臉嬌憨裏浮着羞澀,“別打趣我了姐,”她忙不迭的轉移話題,“說說你嘛,我記得預產期在半個月之後吧?小寶寶的名字起好了嗎?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京市?”

    她和藍玉、俞豐庭一早就約好了等俞歡兒生產的時候都來京市看她,爲此寧素早早派人來京市把霍家在這裏的房子準備好,只等俞寶兒來住。

    提到孩子的名字俞歡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大名起好了,是你姐夫的父親起的,單名一個凝字,凝結的凝。”

    “墨凝,”俞寶兒回味着這個名字,“很好聽,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合適。”

    墨昀和俞歡兒並不在意孩子的性別,不像許多大家豪門那樣早早去確定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只等生產的那一刻。

    俞歡兒看着依然天真無邪的妹妹,撫摸着肚子,淡淡的說:“是個女孩。”

    “你們查過了?”俞寶兒意外道。

    她擡起頭來冷哼道:“從我懷孕開始我公公就對墨昀施壓,想知道我懷的是孫子還是孫女,墨昀不願意查一直扛着,前一段時間我婆婆各種作妖,把我弄煩了就去查了查。”.七

    她笑容裏十分輕蔑,“知道是個女孩我公公倒沒說什麼,我婆婆話裏話外的想讓我去引產,說什麼這是墨昀這一輩所生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長孫纔有面子。”

    說完忍不住啐了一口,“老封建!”

    俞寶兒聽得目瞪口呆,“現在還有這種事?”

    “想不到吧?”俞歡兒大咧咧的拿了一個蘋果在嘴裏啃着,白眼翻到天上去,“要不是爲了顧忌他爸,我跟墨昀早搬出來了。”

    俞寶兒整個人都無語了,“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樣呀,你都快足月了,引產跟謀殺有什麼區別?”

    “對唄!當時我就想罵那老姑婆,墨昀擋在我前頭懟回去了,我公公也斥責了她,現在她是不敢在人前說什麼,私下裏沒少跟墨家的親戚嘮叨墨昀跟我有多不孝順,我就當個屁放了,跟這種人生氣不值當的。”

    幸好姐姐心寬,俞寶兒擔憂之外鬆了一口氣。

    “爸媽大概一週後會來京市,我跟墨昀商量想在這棟房子裏坐月子,省的爸媽還要看老姑婆的臉色不自在。”

    她咧嘴一笑,“如果可以的話,寶兒你帶着兩個孩子一起住進來最好了,電話裏爸媽總唸叨你們。”

    俞寶兒想到遠在錦城的父母,心中涌起濃濃的思念,“嗯,到時我來安排。”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一個傭人急匆匆的上樓來,爲難的看了眼俞寶兒欲言又止。

    俞歡兒蹙眉,“有話就說。”

    “太太和二少奶奶來了。”

    俞歡兒一聽蘋果都不想吃了,冷嗤道:“我請我妹妹跟妹夫喫飯,她們來湊什麼熱鬧!”

    俞寶兒忙安撫道:“別生氣,小心我的小侄女。”

    她轉頭看向傭人,“把人招待好,我們馬上下去。”

    “是!”

    傭人下樓去了。

    俞寶兒溫聲安慰冷着臉的姐姐,“人都來了總不能攆走,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反正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我姐姐。”

    妹妹嬌俏可人的模樣令俞歡兒心中一暖,欣慰道:“我們小寶兒真的長大了,會保護姐姐了。”

    “那當然!”俞寶兒抿了抿脣,“我三歲那年如果不是你拼命拖住壞人,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說着她起身扶着她起身。

    俞歡兒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握着她的手說:“對了,前不久我在墨家見到一個人,跟當年要抱走你的人長得很像。”

    說完又不確定的笑笑,“也許是我看錯了,那時候我才六歲,當時情況又那麼緊急,怎麼可能記清楚那人的模樣。”

    俞寶兒卻遲疑了,“那人是誰?”

    她雖然被尋回霍家,但當年的事依然是一樁公案。

    據喬謹川所說,他當年是從一個手下那裏得知霍家小女兒並沒有死的絕密消息,據說消息來源正是當年從滿月宴上抱走她的人。

    一個職業殺手。

    霍家安保嚴密,殺手擔心自己會任務失敗活不下來,想給妻女留一條活路,便將這件事記在錄音筆裏。

    後來的事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霍小寶在婚宴上被人劫持,找到的時候已經化作灰燼,可那個殺手也再沒出現過。

    喬謹川的屬下和那個殺手是好友,猜到他出事後出於朋友道義,拿着錢去探望他的妻女,才知她們久等不到殺手,又擔心會被人尋仇,匆匆收拾東西離開了,錄音筆則因爲外形和普通鋼筆無異被遺落在房子裏。

    屬下認出了那支鋼筆,聽到裏面的內容後大爲驚駭,但當時霍家和白家的人正以雷霆之勢尋找害死女兒的兇手,黑道下了追殺令,白道甚至動用了軍隊,人人自危。

    這名屬下既擔心會惹火燒身,又擔心此事泄露之後會牽連殺手的遺孀和女兒,只能選擇了隱瞞,這一瞞便是十幾年。

    俞寶兒回到霍家之後,霍弈鳴果然找到了那殺手的妻女,但她們對殺手的工作一無所知,至於錄音也只提及了他即將執行的任務,到底是誰僱傭的殺手至今不得而知。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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