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是一位手握實權的人物,察覺到齊雲琿笑意下掩蓋的不善,不動聲色說着客套話。
“瞧您說的,整個華國誰不知道您和霍董是異性兄弟,一定是有事來晚了吧?快請快請,齊部一會兒一定要賞臉跟在下喝一杯。”
齊雲琿似笑非笑的點點頭,擡眼便看到朝他走來的白家掌權人白旗山。
“齊部長大駕光臨犬子的婚禮,有失遠迎,還望莫怪。”
白旗山生的面方耳闊,虎目龍睛,說起話來聲如洪鐘,一看便是氣運加身之人。
尤其那真摯的笑容絲毫不會讓人懷疑他根本沒給齊部長下請帖。
“哪兒能呢,”當着滿座各有來頭的賓客,齊雲琿自然也不會直白的點破,他握住白旗山遞過來的手,淡淡笑道:“有公事來晚了,旗山你別怪我就阿彌陀佛了。”
“那是自然,請入座。”.七
說把,白旗山便引着他前往主桌,一路上自是不少站起來與之打招呼的賓客。
齊雲琿來到主桌時,白寰和霍雍寧兩位晚輩出於禮節站了起來。
霍雍寧穩坐如鐘的捏着酒杯,眼角瞥了眼喬謹川,後者笑了笑,氣定神閒的站起來,轉頭看向站在桌旁的齊雲琿。
“齊部長好久不見。”
齊雲琿一見喬謹川臉上的笑容更加和藹,他暗含深意的說:“喬大少果然好本事,這麼快便能坐在這裏。”
喬謹川彷彿沒聽清話裏的意思,四兩撥千斤的回道:“託您的福。”
這時,坐在主位的施老爺子沉沉的開口了。
“一來就跟年輕人打招呼,外甥這是沒看見我。”
饒是齊雲琿這般大權在握之人也不敢跟上一代的權利話事人不敬,他收斂了笑容,恭恭敬敬的說:“施叔叔身體可好?”
施鍾林眼皮夾了他一眼,“還喘着氣呢。”
齊雲琿絲毫沒有覺得臉上掛不住,“您老德高望重自然是長命百歲。”
說完看向他右側的霍弈鳴,“霍大哥。”
霍弈鳴銳利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毫不客氣的說:“這麼好的日子,你來做什麼?”
話音剛落,白旗山便接道:“既然齊部光臨,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
說着目光落在座次上時卻露出爲難的神色,“瞧瞧,怎麼少了一把椅子,手下人不會辦事,齊部別在意,我讓人臨時加一把就是了。”
主桌並沒有坐滿,主位是德高望重的施鍾林老爺子,右手邊是華國首富兼施老爺子的女婿霍弈鳴,左手邊是今天宴席的主人白旗山。
白旗山下首既是兄弟也是親家的白思遠,桌上還有白霍兩家各自的繼承人白寰、霍雍寧,以及玄學大師陳大師,還有喬謹川。
像白旗山這種從孤兒一路爬到這個位置的人,怎會不知道如何將事辦得漂亮,把話說的漂亮,這番話看似客氣,實則明明白白的點透了他的不請自來。
齊雲琿深陷波橘雲詭的權力中心,自然看的明白,他哼笑一聲,緩緩的說:“不必這麼麻煩,霍大哥是我的義兄,我也算孩子們的長輩,既如此,不如讓最沒有資格在這裏的人離開。”
這邊齊雲琿久久沒有入座,早已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悄悄豎起耳朵注意着這邊的動向。
喬謹川聞言,不等岳父開口便噙着得體的笑容看向齊雲琿。
“按規矩,晚輩給沒有位置的長輩讓座倒也應當,只是我從未聽說過齊部長您和霍家或是白家有任何親戚關係,您這一來就以主人的口氣攆人,不如您自己說給我聽聽?喬某自入霍家便沒有聽家人提過您,請您指點一二?”
齊雲琿眯起眼睛,環視滿桌的人竟無一人制止喬謹川的無禮,他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無禮?”
霍弈鳴不動聲色的勾了脣。
霍弈鳴不容反駁的話令齊雲琿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冷笑道:“大哥,你這是當衆不給我臉了?”
施鍾林敲了敲桌子,笑呵呵的說:“外甥別介意,你這位義兄什麼脾氣你是知道的,這樣吧,你去旁邊那桌,一會兒我老人家親自去找你喝兩杯。”
白旗山適時敲邊鼓,“對嘛,這一桌的幾位老首長當初跟您父親一起出生入死的,您都認識。”
齊雲琿咬了咬後槽牙,陰冷的瞪了眼喬謹川擡腳前往隔壁桌。
喬謹川坐下之後,霍弈鳴淡聲說道:“我是看在小寶兒面子上,不是因爲你。”
“小婿對岳父的好意銘感五內。”
霍雍寧瞥他一眼,“你倒是會順杆爬。”
宴席又熱鬧起來,白寰私下裏跟霍雍寧感慨:“虧我是二叔看着長大的,不然當初我娶顏顏多半也是這待遇,可能更慘。”
霍雍寧忍着笑,“你就偷着樂吧。”
俞寶兒一直關注着主桌這邊,自然也看到了方纔那一幕。
她抱着小果果小聲嘟囔着,“齊爺爺的親兒子長得好顯老。”
聽了女兒的碎碎念,寧素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寵溺的看着女兒,“老謀深算,天天捉摸着怎麼損人利己的人當然老的快。”
“嗯!”
俞寶兒十分贊同的重重點頭。
小果果仰着頭問:“媽媽,奶奶,果果想去找爸爸。”
“爸爸要和爺爺們、舅舅們喝酒哦,不好聞的,果果陪媽媽好不好?”
果果懂事的點頭答應,“好~果果和媽媽在一起。”
雖然這樣說,小姑娘的眼睛卻是不是的看向不遠處的爸爸。
一旁的霍開顏見狀,無比羨慕的說:“還是女兒好,團團圓圓兄弟倆眼看着越來越淘氣了。”
“哪有,我看很乖嘛,”俞寶兒剛要說崢崢和奶糕也很乖,視線落在兩人空着的座位上,“咦?他們倆去洗手間好久了。”
此時此刻,兩個小男孩偷偷來到婚禮大廳門外。
小崢崢猶豫的回頭看着禁閉的大門,“小姑姑找不到我們會擔心的。”
小奶糕板着小臉,“我們是大孩子了,不用人照顧,早點回來就好。”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