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步履沉重的回到手術室門口時,赫然發現手術室門口的燈已經熄滅了。

    她目露倉皇,抓着一個剛從裏面出來的小護士問道:“裏面的人呢?剛纔在手術的人呢!?”

    那護士被她抓的胳膊生疼,但一看到女人通紅的眼眶便軟了心腸。

    “剛纔沒找到你,主任安排人先送三樓了,你去看看吧。”

    女人一聽心中一喜,急忙點點頭,“好的謝謝你。”

    她說完剛要走,又回過身來,“請問是三樓哪個病房?”.七

    年輕的小護士於心不忍,囁嚅着嘴脣說:“302。”

    “好!謝謝謝謝!”

    女人急匆匆的走了,等不及電梯,消失在消防通道。

    手術室裏另一個小護士收拾了醫療垃圾出來,看到前面的小護士愣愣的站在那裏便問道:“站這兒幹嘛?”

    小護士轉過臉來,有點難過的說:“護士長,剛纔手術病人的女兒來了,我沒忍心把真相告訴她,讓她自己去302了。”

    護士長嘆了一聲,“你還是太年輕了,幹咱們這行生老病死見的多了,總有習慣的時候。”

    說着便招呼道:“來,幫我一起,太重了這個。”

    小護士上前幫忙,兩人擡着黃色的大塑料袋往專用垃圾桶那邊走。

    “我聽說那女人的父親和哥哥都不在了,只有母親相依爲命,現在她媽媽也沒了,這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個,好可憐。”

    護士長也嘆道:“剛纔那人我認識,跟我妹一起學美術的。”

    “以前是個富家千金,後來家裏公司破產還欠了債,她父親就是在那之後跳樓自殺的,她哥卷着賣房子的錢跑了,她跟她媽媽這些年爲了還債着實辛苦,現在……”

    她擺擺手,“不說了,誰又能理解誰的苦呢,幹活吧。”

    梁依依一路跑到三樓,終於找到302,她剛想進去卻被人給攔住了。

    一個陰沉着臉的老漢問道:“你是哪牀的家屬?來領人辦的手續呢?給我看看。”

    “看什麼?什麼手續?”

    她一臉迷茫,“我媽剛做了手術,難道要交費才讓見嗎?”

    那老漢彷彿看神經病似的上下掃她一眼,“是剛進來那個,叫楊素蘭的?”

    “對對對,就是楊素蘭。”

    老漢臉色複雜,遲疑道:“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梁依依疑惑之色更甚,“當然是病房,不然還能是什麼地方?”

    見她真的不知道,老漢發出一聲嘆息,他緩緩的說:“孩子啊,這裏是太平間,你媽媽沒搶救過來。”

    “太、太平間?”

    梁依依臉上還帶着即將見到媽媽的笑,就這樣僵在臉上。

    她木然的重複着太平間三個字,臉上的血色逐漸退盡。

    老漢於心不忍,“你進去看看吧,就在進門左手邊那張牀。”

    梁依依腳下彷彿墜着千斤重,一點一點挪進了太平間。

    太平間裏有幾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應該是推進來不久的。

    這裏面和外面的溫度差了很多,一進來,身體和心一樣涼。

    她在左手邊找到了媽媽的屍體,顫抖的手掀開白布,眼淚也在同一時間墜落。

    門外的老漢聽到裏面傳來痛徹心扉的嚎哭聲,麻木的眼中也閃過淡淡的哀痛。

    她的哭聲沒有傳出去太遠便被醫院裏的人來人往所淹沒。

    -

    俞寶兒給小鳴喂完奶,親了他的小臉一下。

    “我們去找白白姐姐玩好不好呀?”

    小胖娃揮舞着小手發出嗷唔嗷唔的聲音,張嘴的時候還能看到他粉色的牙牀上那兩點白。

    “寶貝的牙牙又長出來一點呢,寶貝好厲害~”

    “哇哦哇我。”

    她抱着兒子來到客房外,敲了幾下門纔打開。

    門裏的白曉寧頭髮有點亂,眼神有點閃躲,身上的衣服釦子都系錯了,仔細看,嘴巴也有點太紅了。

    都是過來人,俞寶兒瞬間明白了。

    “那個,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白曉寧難得露出幾分羞怯,“不用,進來吧。”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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