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咖啡廳裏,律師將協議和支票遞給面前的梁依依。

    “梁小姐出身名門,想必這點錢並不能彌補您失去母親的哀痛,聊表心意,還希望您節哀。”

    梁依依眼睛哭的紅腫,胳膊上的帶孝字的黑袖標沉重的扎眼。

    她掃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慘白的臉上突然笑了。

    她緩緩的搖頭,“不,您說錯了。”

    她擡起眼,佈滿紅血絲的眼睛遲緩而沉重。

    “這些錢對以前的我的確算不得什麼,但對於現在的我,足以改變我未來的生活。”

    一百萬不是小小數目,她說的也是實話,可是放在剛剛失去母親的當下,聽着便有些詭異。

    律師到底資歷深厚沒有表現出什麼,“好的,沒有問題的話梁小姐可以簽字了。”

    梁依依剛要落筆,卻突然停住。

    “梁小姐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梁依依拿着簽字筆認認真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辦完一樁事,律師鬆了一口氣,笑容也更加自然。

    這時梁依依問道:“從事故發生到現在,我都沒有見到肇事者,我想知道對方是誰。”

    律師收拾文件的手一頓,禮貌性的笑了。

    “是誰並不重要,您得到了合理的賠償改變您現在的生活纔是最重要的,難道您拿了錢,還想報復嗎?”

    律師的話有些尖銳,卻戳到了重點。

    梁依依沒有再問,她點點頭,蒼白的笑道:“您說的對。”

    兩人在咖啡店門前分道揚鑣,看着載着律師遠去的奔馳轎車,梁依依從齒縫裏鑽出三個字。

    “喬謹川……”

    -

    今天是初八,也是俞寶兒跟家裏約好要回去的日子。

    一大早俞豐庭夫婦和喬爸爸就來江景別墅送他們,喬儷也來了。

    藍玉遞給她一個紙袋和一個保溫桶,滿眼的不捨。

    “寶兒啊,這裏面是媽媽給你做的糕點,你從小就愛喫的,保溫桶裏是你爸凌晨起牀親手熬的雞湯,你到家剛好可以喝。”

    她說着便紅了眼睛,哽咽道:“爸爸媽媽能做的就是這些了,有空多回來看看。”

    俞豐庭上前攬住妻子的肩膀,微微的責怪道:“說好不哭的,你這一哭,寶兒也會跟着哭。”

    知女莫若父,俞寶兒的眼裏已經盈滿了淚水。

    喬謹川細心的給她擦去淚水,攬入懷中,對藍玉和俞豐庭說道:“二老放心,我們有空就會回來,寶兒在鳳棲山附近給你們看了一棟房子,二老若想她和孩子也可以去津市住一段時間。”

    俞豐庭欣慰的點點頭,“有謹川你在,我們沒有不放心的。”

    俞歡兒抱着小思凡走上前,思凡自發的伸出胳膊要抱抱,嘴裏含糊的叫着姨姨。

    俞寶兒把軟綿綿的小侄女接過來,小姑娘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小思凡要乖哦,要記得姨姨。”

    “哭什麼呀,”俞歡兒笑道:“錦城距離津市車程只要三個小時,說見隨時都能見着,快別傷心了。”

    話雖如此,可真正的在一起的時間又有多少呢?.七

    俞寶兒抱着小侄女親了又親,纔將她遞給姐姐。

    “姐,感情的事彆着急,一定要找一個真心實意的,你也喜歡的人才好。”

    “知道啦。”

    喬爸爸則遞給她兩個禮物盒。

    “乖寶兒,這裏面是爸爸送你的新年禮物,另一個……是送給親家母的,爸爸希望你們會喜歡。”

    俞寶兒點點頭,“房子很快就能裝修好了,晾一晾,您夏天的時候過去住剛好。”

    喬明森滿眼疼愛,“好,還是我們小寶兒乖。”

    小奶糕和小果果分別跟長輩們告別,保姆們帶他們先上了車。

    歷菲和程凱煬也來了,歷菲拉着她的手依依不捨的說:“你們走了,我們明天的飛機飛米國,再見可能要過年了吧,寶兒你好好照顧好自己。”

    昨天在溫泉酒店不告而別,聽說他們兩個昨晚是住在酒店的。

    就在這時,白琳琅才和白曉寧下樓來。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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