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說不出口了。
喬謹川見小人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脣邊的笑意溢滿了寵溺。
“還說忘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粉嫩的脣瓣上細細的吻着。
千工牀兩側用銅勾綴着紅色的牀幔,微微一挑,那牀幔便逶迤着垂下來,將牀裏的景象遮的嚴嚴實實。
衣服一件一件被丟在腳踏上並排的兩雙鞋子上面,不一會兒紗幔上垂着的根根紅色流蘇便開始極有規律的晃動……
俞寶兒暈過去之前只記得牀頂鏤空的朵朵荷花栩栩如生,好像活了過來。
今天一天俞寶兒過的渾渾噩噩的,睡過去之前是在他懷裏,醒來還是在他懷中。
中間育嬰師將小鳴抱了過來,在門外輕輕叩門。
喬謹川看了一眼小妻子睡夢中跎紅的小臉,黑眸充斥着溫柔,以及濃烈到駭人的佔有慾。
他披上睡袍下牀,打開門。
育嬰師根本不敢開頭看他,雙手將嬰兒提籃遞給他。
一隻大手接過去,木門重新關上。
門外,兩名育嬰師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皺了皺鼻子,小聲說:“哎,剛纔門打開的時候你聞到一股香味沒有?很好聞的,有點像……對,像小姐身上的味道。”
另一個育嬰師見怪不怪,看了眼緊閉的門扉,小心翼翼的說:“每天早上我進小姐和姑爺的臥室都能聞到這個香味,不過家裏有空氣淨化器,沒那麼明顯,今天……嘖嘖。”
“小姐和姑爺都結婚這麼久了,還恩愛的跟新婚夫妻似的,真讓人羨慕。”
“正常,我老爺和夫人結婚三十多年了還如膠似漆呢。”
“母女倆都長得傾國傾城的,換誰娶了都得捧在手心裏寵着,可惜我沒長小姐那麼美……”
屋子裏,喬謹川剛把小胖娃從提籃裏抱出來,聞到氣味不對的小鳴扁扁嘴作勢要哭。
他一挑眉,修長的手指墊在他的小嘴巴中間,“媽媽在睡覺,不許哭。”
小鳴彷彿被爸爸深沉的目光嚇着了,一雙圓悠悠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竟然真的沒哭。
他露出滿意的神色,將紅色的紗幔掀開。
紅色的牀鋪將白嫩的膚色映襯的更加晃眼,喬謹川將奶娃放在牀的一側,動作極爲小心的把原本趴着的俞寶兒翻過身來。
睡夢中的俞寶兒彷彿累極了,竟然沒醒,只是皺了皺好看的眉。
她側躺着,喬謹川把小鳴放進她懷裏。
小傢伙餓了,胖乎乎的小手捧着便開始大口的喫奶。
喬謹川坐在旁邊仔細盯着,以防小傢伙嗆奶。
好在一切順利。
餵飽了之後,喬謹川扯過被子蓋住她的身體,把小鳴放進嬰兒提籃裏。
驟然離開媽媽的懷抱,霍月鳴小朋友很不滿,結實的小胳膊小腿蹬着,小臉皺在一起,嘴裏呀呀呀的說着什麼。
罕見的竟然沒哭。
喬謹川好似明白了自己兒子會哭的規律,勾脣笑了笑。.七
“今天你媽媽是屬於我的。”
他提着提籃打開門,育嬰師急忙接過去。
門再次關上。
屋子裏除了小妻子身上與生俱來的馨香,還縈繞着一股清淡的奶味。
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猶如點了迷情的香。
喬謹川嗓子有些幹癢,擡手掀開紗幔。
小妻子及腰的長髮鋪散在枕頭上,一張巴掌小臉美麗而脆弱,無聲的勾着他的魂魄。
牀幔掀開又合上。
不一會兒,便響起女人微弱的啜泣聲,然後逐漸被另一種聲音所取代……
俞寶兒半夢半醒之間被餵了一點紅糖小米粥。
冬日無後燦爛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照在她的眼睛上,緩緩睜開,美眸遲鈍的掃了一眼眼前的景象。
木質透花窗的下襬着一張書桌,一把太師椅,桌上放了一個白瓷瓶,上面斜斜的插着一隻紅梅。
抱着她的男人見她懵然的神色,忍不住彎了脣角。
“乖寶醒了?”
他的聲音將她飄忽的神智喚了回來。
她緩慢的轉過頭,眨了眨杏眸,看清了眼前俊美挺拔的臉龐。
“老公?”
俞寶兒好像清醒一些,想起自己這會兒正在閒舍後花園的房子裏。
此刻,喬謹川正抱着她坐在羅漢榻上餵飯。
她低頭,赫然發現她身上只蓋着一層薄毯。
她動了動,咬脣道:“老公,給我拿件衣服穿。”
“不用,一會兒還得脫。”
“……”
她吃了一口他喂的小米粥,“小鳴呢?”
“和育嬰師在前面。”
她剛張口要問,喬謹川便猜到她要問什麼。
“你睡着的時候餵過了,不用擔心。”
“哦……”
她有點放心不下小鳴,喬謹川捏着她的下巴,黑眸沉沉的對上她的眼睛。
“乖寶今天只可以想着我,答應過要好好陪我一整天。”
俞寶兒知道,自家老公絕大多數時間是不會如此強勢的跟她說話的,但只要開了口,就說明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想了想,好像自從小鳴出生後投注在他身上的時間的確少了許多,心裏便涌上一股揮之不去的愧疚。
而且,喬謹川做事周全,小鳴一定被照顧的很好。
她如此想來,心裏便放鬆了許多,身子也軟下來,靠在他懷裏,軟軟的說:“還要喫。”
喬謹川眸子重新被化不開的溫柔鎖佔據,用小勺投喂自家嬌嬌軟軟的寶貝。
喫完飯,兩人便依偎在一起聊天。
俞寶兒看着窗臺上那隻紅梅說:“等我們老了,也可以像大伯父那樣弄一個園林,夏天在水榭納涼,冬天在暖閣窩着聊天喫東西,春天在亭子裏支畫架畫畫,秋天就在廊下放一排菊花。”
“那時孩子們就長大了,他們也許會留在我們身邊,也許會和自己的另一半、孩子住在外面,但是你永遠會陪着我,我也會永遠陪着你,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變老。”
她仰起頭來,看着男人完美流暢的下頜。
“老公,我想自私一點,等我們老的不能再老了,讓我先走好不好?我不敢想沒有你的生活會有多可怕。”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