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出大門的時候,門口的守衛見俞寶兒只帶着楊重和杜樂丹,便將車子攔了下來。

    俞寶兒將車窗降下,對守衛說:“把門開一下,我要出去辦點事。”

    那守衛來到車窗前,朝她恭敬的鞠了一躬,才說道:“小姐出門帶的人太少了,老爺離開前再三叮囑要保障您的安全,請您稍等,正在安排保護您出門的保鏢。”

    俞寶兒有點無奈卻沒有不耐煩。

    她明白自己的安全被許多人牽掛着,儘管心心念念着那張千工牀,還是耐心的等待着保鏢們的到來。

    好在保鏢們訓練有素,不一會兒便有兩輛黑色轎車朝他們開過來。

    方纔那名守衛再次鞠躬示意,“小姐慢走。”

    鏤花金屬大門緩緩打開,楊重一踩油門便衝了出去。

    路上杜樂丹突然說:“其實有我和楊重,足以保護小姐的安全。”

    她相貌極爲普通,臉上的自信卻讓她看起來有些不同。

    楊重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必須保證小姐絕對安全。”

    杜樂丹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俞寶兒好奇的看向杜樂丹,“我知道楊大哥以前是超級厲害的兵王,樂丹你呢?”

    杜樂丹轉過頭來,“我從南部軍區來的。”

    南部軍區?

    俞寶兒依稀記得施爲歡當兵後便一直在南部軍區,那裏好像是外公施老爺子的勢力範圍。

    這時杜樂丹突然笑了,“爲了來到您身邊,我打敗了軍區一百五十五個精英戰士,所以我很厲害的,完全可以保護您。”

    聽她這麼說,俞寶兒不禁暗暗心驚,同時心裏又泛起疑惑。

    “你不喜歡在部隊嗎?爲什麼那麼辛苦來我身邊?”

    她取代的是安夏之前的工作,保護她的同時也相當於貼身照顧她的人。

    俞寶兒又不常出門,每次離開家身邊也總是浩浩蕩蕩一羣人保護,杜樂丹跟着她,再好的身手也沒有用武之地。

    杜樂丹轉頭,那雙並不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

    “我是軍人,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

    俞寶兒想了想,說:“如果你想要回到部隊,我可以找爸爸談的,你跟着我實在大材小用了,回部隊你還有許多有意義的事可以做。”

    “不,”她斷然回絕,“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小姐,您只要平安健康,有的人就會放心。”

    杜樂丹的話雲裏霧裏,俞寶兒總覺得話裏有話。

    在前面開車的楊重突然沉聲說道:“小姐平安,是所有人希望的。”

    這話明顯說給杜樂丹聽的,她笑了笑,點點頭不再說話。

    俞寶兒女人的第六感總感覺怪怪的。

    閒舍距離鳳棲山並不近,好在不用進市區,一路在外環飛馳,大概不到二十分鐘便抵達閒舍門口。

    俞寶兒下車之前,保鏢們已經從後面的車上下來守在她的車旁。

    然後衆星拱月般護着她來到閒舍緊閉的大門前。

    她讓杜樂丹上前敲門,果然聽到了腳步聲,大門緩緩打開。

    是一名中年男人。

    俞寶兒猜的沒錯,閒舍這麼大的地方,想要維護好平時肯定會有人的,只是昨天喬謹川帶她來補洞房花燭夜,那些人沒有出現而已。

    中年男人顯然是認識她的,微微驚訝之後便讓人打開了大門。

    “太太來之前怎麼沒讓人知會一聲。”

    俞寶兒擡腳往裏走,“臨時過來想看一眼那張千工牀。”

    “好的太太。”

    來到後院的長廊,俞寶兒讓所有人守在外面。

    在她看來,這裏是她和喬謹川的愛巢,她不喜歡這裏太多人。

    楊重迅速部署保鏢,俞寶兒一個人邁進院子。

    正值中午陽光最好的時候,太陽當空照進來,撒了一地的金黃。

    她穿過安靜清雅的庭院,終於看到那間古色古香的屋子。

    走上前,素白的手指輕輕將禁閉的鏤花木門推開,隨着一聲枝丫,入眼便是那套古董中堂傢俱。

    進去往左,那張千工牀便靜靜的立在那裏。

    今天中堂和臥室之間的半透紗幔是往兩邊掀開的,沒有了昨天的神祕感,牀上紅色的被褥還在,不過上面繡的是鴛鴦,不是昨天的百子千孫被。

    她緩步上前,手指觸摸着牀兩側精緻的蓮花紋樣。

    正如喬謹川所說,這場牀是費了許多功夫的,這般栩栩如生,韻味生動的雕刻手藝定然不是普通的木工師傅能做到的。

    她的手細細的撫摸過蓮花和蓮蓬,揚起手從牀頂上沿垂下來的一溜流蘇上掃過。

    然後翩然坐在牀上。

    昨天的一幕幕映入腦海,她的心跳毫無徵兆的亂了……

    與此同時,心中燃起一股強烈的思念,她有點懊惱的仰面躺在牀上。

    怎麼辦呀,他才走了半天,她又開始想他了……

    她拿出手機拍了張躺在牀上的自拍發給他。

    [老公到了嘛?我好想你哦。]

    他沒有回覆。

    俞寶兒有點失落。

    她閉上眼睛,手隨意的一放,手機脫手而出,竟然掉進了牀墊的和牀頭的縫隙裏。

    她急忙起身去找。

    掀開層層被褥,終於在夾縫裏找到了她的手機。

    可是夾縫太小,想拿出來就必須把被褥掀開一點。

    終於拿出來了,將被褥恢復原樣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紅色的被褥裏有一個黃色的東西一晃而過。

    那是什麼?

    俞寶兒帶着疑惑把被褥掀開,終於找到了一張疊起來的黃色紙片。

    她坐起身子,將紙片打開,發現這竟然是一張……符紙?

    符紙上面用紅色寫着什麼,無奈她看不懂。

    她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下意識的想發給喬謹川,就在手指即將點擊發送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既然放在牀下面,說明很有可能是喬謹川放的呀,萬一大壞蛋打什麼壞主意肯定不會明說的,不如先找懂的人的問一下。

    她率先想到的便是德高望重的陳大師。

    陳大師有國師之稱,有測算國運只能,這點符紙肯定不在話下啦。

    她起身走出院子,楊重和杜樂丹便等在外面。

    “楊大哥,你知不知道過年來家裏的陳大師住在哪裏呀?”

    他點點頭,“小姐不回家嗎?”

    “先不回去,我有件事要找陳大師問一下。”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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