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剛好,她靜靜的坐在木桶中回想着曾經見過的熊叔,口音有些像,屬下的相貌特徵也很像,她應該沒猜錯,紀霄也是緬甸那邊的人。
按照他今天所說的,目的是爲了讓喬謹川交出那世界儲量第一的油田,可就算紀霄真的能拿到油田,他又有幾分把握能夠掌握在自己手裏?
X國形勢很亂她是知道的,雖然她從來沒問過,喬謹川但能在X國站穩腳跟還把各方垂涎的油田牢牢把控在自己手裏。
要麼他和X國軍方有聯繫,要麼就是他自己手裏有勢力,才讓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想來,紀霄背後一定還有其他人。
而且能夠躲過霍氏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津市,背後之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撩起一捧水撲在臉上。
現在家裏和喬謹川一定已經開始行動了,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等着和他們見面的那天。
正想着,緊閉的房門突然響了,有人走了進來。
俞寶兒馬上警惕的抱住自己,揚聲呵斥道:“誰!”
“霍小姐,是我。”
說話的聲音死氣沉沉的,正是剛纔的黑衣女人。
她說:“您來的時候沒帶行李,紀爺吩咐我給您送幾套換洗的衣服過來,舊的衣服我先拿走了。”
俞寶兒忙說:“等等,別拿走!”
黑衣女人又說:“霍小姐,我只是拿去給您清洗。”
“不用了,我今天剛穿過的。”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好的,那我把您稍後要穿的衣服留下,您記得一定要穿,這是紀爺的吩咐。”
“知道了,你出去吧。”
關門聲響起,俞寶兒的神經才緩下來。
她敷衍的洗完澡,從旁邊衣架上扯了浴巾圍在身上,來到屏風後。
只見她剛脫下來的毛衣和牛仔褲旁邊,靜靜的放着一疊黑色的衣服。
她擰着眉頭將那衣服拿起來,才發現是一件短款對襟圓領夾棉上衣,衣領下緣用七彩的繡線繡着一圈花紋,下面還有一件黑色百褶長裙,裙襬處同樣綴有繡花。
衣服和黑衣女人身上穿的很像,只是她的短上衣配長裙,那女人的是及膝長衫和肥大的燈籠褲。
這是外衣,下面則是白色的裏衣,陣腳細密,一看就是手縫的。
俞寶兒心中疑惑更甚,這衣服難道和屋子裏掛的那副怪物圖一樣,是緬甸某個民族特有的?
她穿好衣服,踩上一同送進來的黑色繡花夾棉布鞋,及腰的長髮在腦後隨意的紮了個馬尾。
再把換下來的衣服整齊的疊好放在牀上,才起身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黑衣女人看到俞寶兒,沉寂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目光觸及她身上的衣服,神色居然緩和了許多。
她躬身道:“霍小姐請,紀爺已經在等您了。”
俞寶兒跟在女人身後走出小院,穿過庭院。
現在還是冬天,尤其在山裏,俞寶兒身上的衣服雖然夾了一層棉,可她畏寒,傍晚的山風吹過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穿過寬敞的庭院和幾道月亮門,終於來到一處院落。
院落門外站着幾個身着黑衣的年輕男子,似乎是紀霄的貼身護衛,這其中,就有今天直升機外站着的那三個人裏的其中一個。
他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瘦長臉厚嘴脣,長相上和其他的護衛沒有太大記憶點,算是這些人裏極爲普遍的長相。
俞寶兒之所以能記住他,是因爲他長了一個屁股下巴。
也就是傳說中的美人下巴,在A大上學的時候,她還曾和白曉寧爲了這下巴到底是美是醜進行過辯論。
今天扶她的人,會是這個人嗎?
她跟着黑衣女人逐漸靠近院門,守衛們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難道不是他?
院子裏的屋子亮着燈,燈光從支摘窗裏柔柔的透出來。
黑衣女人將門打開,站在門外神態恭敬的說:“霍小姐來了。”
紀霄的聲音慵懶的傳出來,“進來吧。”
黑衣女人讓到一邊,“請。”
俞寶兒走進去,女人便在她身後將門關上。
面前的圓桌上擺着一些菜,換了一身黑色民族服制的紀霄坐在桌邊。
他身上衣服類似黑衣女人的,也是黑色的及膝長衫,不過他的上衣沒那麼單調,在前襟用綵線繡着繁複的紋樣。
紀霄上下打量她一眼,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滿意之色。
“這衣服果然很適合你。”
俞寶兒有點餓了,沒跟他客氣,上前坐在他對面的圓凳上,沒好氣的說:“我穿什麼好看。”
她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不論湊擺盤還是菜色都是用了心思的,而且她發現,竟然都是她愛喫的。
尤其拿到糖醋小排正擺在她面前的位置。
她心裏生出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紀霄見她小臉上表情微動便明白她在想什麼,“我聽說你很喜歡喝紅糖小米粥,我已經讓人用瓦罐用文火煨着,一會兒就會端上來。”
俞寶兒擡眼對上他細長的眼睛,質問道:“霍家有你的人?”
紀霄不意外的笑了,“霍家的莊園佔了整座鳳棲山,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安插一個人也算不上難事。”
“不可能,”俞寶兒回懟道:“能在我家工作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審覈,就連他們的家人有異常動向也霍家的掌控內,怎麼可能被你安插眼線?”
紀霄眯起眼睛,緩緩的說道:“霍小姐在套我的話嗎?”
額……被發現了。
俞寶兒抿了抿脣不再理他,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喫起來。
糖醋小排的味道還不錯,不過糖熬的有點過了,細細品嚐下有些微苦。
她只吃了一塊便不再動,認真的喫起菜來。
紀霄見她喫的香,眼中的興趣更濃,“你不怕我在菜裏下東西?”
俞寶兒美眸微擡,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我現在可是你手裏最大的一張牌,你不得好喫好喝的供着我?”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