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管家:“再多派幾個人跟着小姐。”
管家領命而去,程阿姨在旁邊安慰道:“跟着小姐的人已經夠多了,而且姑爺也在,小姐的安全無虞,您不必如此擔憂。”
寧素望着車子離開的方向嘆了一聲。
“我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思慮太過,可一想到上次小寶兒被人劫持,我就忍不住心驚肉跳的。”
她看向程然,“所以啊,未雨綢繆總好過亡羊補牢。”
程然見狀,淺淺笑起來,“看來陳大師說的沒錯,小小姐還真是咱家的小福星,到哪兒都人惦記着關心着。”
說着,挽着寧素的手往裏走。
聽到小福星這三個字,寧素淡笑着搖頭。
“若真如陳大師所說,寶兒怎麼會剛滿月就被人抱走,若不是她的養父母碰巧出現救了她,她被抱走那天就會……”
她心中泛起刺痛,再也說不下去。
“當年,齊雲琿指使人抱走寶兒本意就是想要她的命,從而讓我和弈鳴痛不欲生,幸虧寶兒命大。”
寧素被程然扶着坐在沙發上,隨手拂了拂裙角的皺褶。
緩緩的說:“俞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也不能給寶兒提供多優質的成長資源,但不得不說,夫婦倆和他們的孩子對寶兒已經盡其所能的好,纔將她養的這般懂事善良。”
有傭人端上來一杯熱茶,程然自然的接過來,雙手遞給寧素。
寧素接過茶杯,素手拿起杯蓋,輕輕拂去上面飄着的茶葉,吹了吹,輕抿上一口,優雅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動作婉約,宛如一幅極美的畫卷。
程然束手在她身邊,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都帶着慈祥。
“所以說,小小姐是福星,上次被綁架也只是虛驚一場,小姐總能逢凶化吉。”
經她安慰,寧素傾國傾城的臉上總算恢復了幾分笑意。
“你呀,最知道怎麼安慰我。”
程然伺候了她一輩子,自然是瞭解她的。
“夫人您就放寬心吧,您看姑爺疼小姐跟自己眼珠子似的,小姐被綁走那幾天姑爺的樣子您也看到了,比年輕時候的先生也不遑多讓,有了這次教訓,斷不會再讓小姐身臨險境。”
寧素回想着,半晌,微微點頭。
“除了他曾經設計得到小寶兒,謹川其他的自然沒的說,否則我和弈鳴也不會允許他和寶兒在一起,不過……”
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眼底劃過幾分肅殺。
“他讓寶兒才二十歲就懷了他的孩子,這點尤爲可恨!開顏二十歲的時候還在國外念大學呢,想想我就來氣!”
若沒有齊雲琿從中作梗,她金尊玉貴的小寶兒成長軌跡會截然不同,怎麼會早早的被心懷叵測的喬謹川娶回家!
程然哭笑不得的安慰道:“您怎麼鑽牛角尖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中註定,您當初不也是二十歲時懷的大少爺嗎?難道您現在過的不幸福?”
寧素下意識的張口想要反駁,卻發現根本無話可辯。
程然說的沒錯,她這大半輩子都過的很幸福,很美滿,就連唯一的遺憾,她的小女兒也回到了她的身邊。
晌午後便開了窗戶,此刻溫暖的山風絲絲繞繞的鑽進恢弘華麗的客廳裏。
寧素擡起眼,透過玻璃看向窗外的鳳棲山。
“春天來了。”
-
俞寶兒是帶着小鳴一起出來的,小鳴逐漸長大,也該有基本的社交。
身邊唯一能算得上同齡人的小霍衍還沒滿月,多和曉寧的女兒小白白玩一玩也好。
小鳴穿着鵝黃色嬰兒連體衣,胸前印着一隻憨態可掬的小鴨子,小圓臉胖乎乎的,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好奇的直往窗外瞅。
自從他可以接受喬謹川開始,但凡有他在的時候小鳴便都是由他來抱的。
俞寶兒想抱也不行。
他說小鳴太重了,她抱一會兒會胳膊酸腰痠的還得他負責按摩,不如由他來抱更好。
這個理由的確很有說服力,因爲小鳴長得太快也太壯實,那小胳膊小腿兒跟白嫩嫩的藕節似的,她力氣又小,抱久了的確會不舒服。
凱迪拉克總統定製款性能很好,車裏很安靜,行駛很穩,幾乎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
俞寶兒打了個哈欠,靠在喬謹川的肩頭假寐。
聞到她頭髮上傳來的幽幽香氣,喬謹川側首,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小人兒沒有迴應她。
這時車窗外突然飛過一隻燕子,把小鳴小朋友嚇了一跳,他愣了愣轉過頭來,小胖手指着窗外滿臉新奇的喚道:“媽媽!”
喬謹川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小鳴是懂這個手勢的,他微張着嘴,忽閃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媽媽。
喬謹川伸手將兒子的小臉轉向窗外。
不許看我老婆。
他們很快抵達白曉寧的新公司。
這裏位於津市市中心,距離寶喬集團大廈只有兩條街,周圍寫字樓林立,十分繁華,寸土寸金。
載着他們的黑色凱迪拉克緩緩駛入這一片時,宛如帝王降臨一般,見到的車輛行人無不避讓,投以矚目。
自從這輛私人定製款被送到霍家,這是第一次出現在人前。
之前她跟喬謹川去公司的時候,坐的是他那輛勞斯萊斯加長版,所以這輛和米國總統同款的豪車出現時,路人紛紛猜測這裏面坐的是誰。
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小鳴興奮又新奇的趴在車窗上,嘴裏嗚嗚呀呀的說着旁人聽不懂的話。
車子停在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俞寶兒才悠悠轉醒。
她揉揉眼睛,直起腰來,茫然的看了眼車窗外。
“醒了?”
“嗯。”
她清醒了一些,“我們到了嗎?”
車門外,跟隨者他們的保鏢以他們所在的這輛車爲中心擴散開,警惕的觀察着周圍。
喬謹川伸手捏了捏她的後頸,溫聲道:“困就再睡一會兒,不急。”
“不困了,不能讓曉寧等着呀。”
她俯身湊到兒子面前,“來,媽媽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