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糕還不到六歲,就算小傢伙早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這個做媽媽的卻不能置之不理,也是在告訴他這世上的是非黑白。
之前因爲柳老爺子,也因爲俞歡兒的事她挪不開空,否則這件事早就應該有個了結了。
律師函發到柳家的當天下午,邊有柳家的人上門致歉。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來的人竟然是柳茵茵的哥哥,柳浩初。
他穿的是貴族學校統一的校服,量身製作的兒童西裝十分考究,左胸上是用金色繡線繡成的校徽,脖子上的領帶打的一絲不苟,一雙小皮鞋擦的錚亮。
儘管他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鎮定,緊抿的嘴脣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奶糕皺着眉頭,“你在學校已經道過歉了,不需要再來我家裏。”
不得不說,小傢伙皺眉頭的模樣和他父親越來越像了。
俞寶兒手扶在兒子肩頭,輕聲說:“來者是客,要有禮貌。”
柳浩初眼神動容,他擡眼望着俞寶兒,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清脆的說道:“霍阿姨您好,我是柳浩初,我今天來是代替媽媽向喬廣宇同學和您道歉的。”
俞寶兒微微驚訝,望着面前不過七歲的小男孩,“爲什麼是你來呢?你媽媽呢?”
“我媽媽……”男孩臉上出現了一抹慌亂,咬了咬嘴脣,擡眼看她:“我媽媽生病了,來不了,所以我纔來的。”
小孩子總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卻不知道他們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眼神在大人眼裏都那樣清晰透明。
以那日在學校見的一面,俞寶兒便猜到那心高氣傲,彷彿與霍家有仇的柳太太一定是不願意低頭的。
多半柳浩初是瞞着家裏人來霍家,想代替媽媽平息此事。
她雖然鄙夷他的媽媽,卻難免憐惜起眼前懂事的小孩子。
她微微一笑,“道歉的事先放到一邊,既然來了,阿姨請你喫飯好不好?”
“媽媽。”
奶糕不贊同的看着她。
俞寶兒溫和摸摸他的小腦袋,“他是你的同學,就由你來負責接待,媽媽去吩咐廚房給你們準備好喫的。”
儘管不理解媽媽爲什麼這麼做,奶糕還是答應了,他走上前對柳浩初說:“你要不要去我的書房?”
柳浩初一臉懵,他動了動嘴脣,接觸到俞寶兒溫柔的笑容,忍不住點了點頭。
“好。”
奶糕帶着柳浩初上樓之後,去看望小霍衍的崢崢和果果也回來了。.biqugé
崢崢一進門便問道:“小姑姑,停車坪那輛不認識的車是誰的呀?家裏有客人嗎?”
小果果的大眼睛四處尋摸一圈,並沒有見到客人,疑惑的問道:“客人在哪裏呀?”
俞寶兒彎腰捏捏兩個小寶貝肉嘟嘟的小臉,“客人在你們的房間裏。”
“什麼?”
兩個小孩子一聽,噠噠噠上樓去了。
這時一直在樓上觀察他們的喬謹川走下樓來。
他穿着一件淡藍色寬鬆休閒裝,乾淨的顏色融合了他身上隨着年齡增加愈發渾厚凜冽的壓迫感與距離感,多了一絲親和。
說着,他自然而然的攬住她的腰。
好聞的雪松香撲面而來,將她牢牢的包裹住。
俞寶兒看了眼不遠處的傭人,意圖躲開他的手,可他卻不由分說愈發牢固的圈住她的腰肢。
她紅着臉囁嚅着嘴脣說:“這裏是客廳,會被爸爸媽媽看到的。”
喬謹川沒有爲難她,只是嘴角微揚,低沉的說:“不許躲我。”
腰間的舒服鬆緩一些,兩人的身體終於沒有剛纔貼的那樣近。
她輕聲說:“那麼大一個柳家,卻只有一個七歲的孩子肯出面解決此事,不論是勇氣還是他那份維護家人的心意,都讓人忍不住喜歡。”
喬謹川黑眸流轉着溫柔,溫聲問她:“所以呢,乖寶要放柳家一馬?”
“當然並不會。”
俞寶兒嬌俏的小臉露出幾分淡淡的不屑,“這件事跟那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要的是他媽媽的態度。”
一想到那天在學校教導處,他媽媽頤指氣使的模樣她就討厭。
而且她不分青紅皁白就維護自己女兒,只會縱容她女兒說謊的不良習性,樹立了歪曲的價值觀,以後還怎麼得了。
簡直不負責任。
她不禁說道:“那樣的媽媽,怎麼會教出柳浩初這麼懂事的孩子。”
喬謹川寵溺的望着她,“難得你這麼較真。”
他的小寶貝從來是個極好說話的人,能惹她生氣,也算有本事。
俞寶兒抿了抿脣,水眸盈盈的看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小題大作?”
“不會。”
他輕輕捏她腰間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軟肉,“你越作我越喜歡,再無理取鬧一點更可愛。”
她頓時被突如其來的情話逗得臉頰泛紅,低低的嬌斥道:“胡說什麼呀!”
小人兒面容嬌俏,宜喜宜嗔,喬謹川只覺得怎麼看都不夠。
不過他有分寸,這裏大庭廣衆的,再說下去小人兒多半要惱。
“既然你把柳浩初留下做客,我讓人去知會柳家一聲。”
俞寶兒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柳太太爲什麼跟霍家不對付,這裏頭有什麼事嗎?”
喬謹川倒是派人去查過。
他目露鄙夷,淡淡的說:“那女人姓張,家裏是南方做玻璃起家的,前不久的一場慈善晚會上,她妹妹把酒倒在了你哥霍雍寧的身上,趁着你哥去酒店樓上換衣服的時候,重金買通酒店前臺拿來房卡,闖了進去。”
俞寶兒聽得瞠目結舌,本就大的眼睛睜的更圓,“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喬謹川笑了笑,“小笨蛋,你大嫂還沒出月子呢,你哥當然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我能查到這些……”
他下巴微揚,“寶貝知道你老公有多厲害了嗎?”
俞寶兒忍不住笑起來,“嗯!我老公超級厲害。”
喬謹川的信息網很神祕,雖然不如霍家那樣廣泛無孔不入,卻總能查到他想要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