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怎麼進來的?”
小果果往她懷裏鑽了鑽,奶呼呼的撒着嬌,“媽媽抱。”
她笑笑,將嬌軟的小姑娘抱進懷裏。
由於被子下的自己沒穿衣服,小姑娘身上的小紗裙貼着皮膚有點癢。
小果果一臉得意的說:“我看到爸爸和爺爺在樓下聊天,就猜到媽媽肯定還在睡覺,就偷偷進來了。”
她笑眯眯的,“媽媽身上好軟好滑呀。”
俞寶兒親了女兒的額頭一下,“寶貝中午睡得好嗎?”
“好呀,特別香,可是果果更想和媽媽一起睡。”
女兒的聲音軟糯糯的,俞寶兒的心也跟着軟的不行,尤其一想到要果果也即將出國,心裏頓時生出許許多多的不捨。
她忍着心頭涌現的情緒,將女兒擁進懷裏,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的難過。
可小孩子卻似乎感覺到了媽媽的異常,她從俞寶兒懷裏擡起頭來,澄澈的大眼睛映出濃濃的擔憂,“媽媽?”
“嗯?”
俞寶兒快速收拾好情緒,問她:“怎麼了?”
小姑娘輕輕的說:“媽媽,你不想我們出國嗎?”
面對孩子的詢問,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本心當然是不想的,有哪個母親願意孩子離開自己,更何況他們還這麼小。
小果果見她久久沒有回答,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追問道:“媽媽捨不得我們對不對?”
俞寶兒誠實的點了點頭。
“你和奶糕在我肚子裏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沒有分開過,現在你們要去到另一個國家,媽媽當然捨不得。”
果果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往下耷拉着,讓俞寶兒想起某種小動物,在她的注視下,小姑娘的眼睛漸漸蓄積起了一層晶瑩的淚水。
俞寶兒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怎麼哭了?”
小果果剛要說話,小嘴扁了扁,眼淚終於涌了出來。
俞寶兒忍着心疼給她擦拭着眼淚,自己的眼眶卻溼了。
就聽小姑娘抽抽搭搭的說:“媽媽,果果也捨不得你,果果不要出國了,我要陪着媽媽。”
俞寶兒感動不已,卻還是說道:“讀書可以開闊視野,增長見識,這是每個小寶寶長大後都要做的,爸爸媽媽給你們選了最好的學校,果果喜歡交朋友,可以在那裏交到好多好多新朋友哦。”
小姑娘並沒有被她的話安慰道,反而哭的更厲害了。
她帶着濃重的哭腔說:“可是那裏沒有媽媽。”
說着,她撲進俞寶兒的懷裏嚶嚶哭了起來。
俞寶兒再也忍不住,抱緊了女兒,也跟着掉起了眼淚。
喬謹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世界上他最重要的兩個人在牀上相擁着哭泣。
他心頭微沉,皺着眉頭走上前。
大手撫上俞寶兒的頭髮,她才意識到老公回來了。
她匆忙擦了擦眼淚。
“別哭了。”
俞寶兒無聲的點頭,又親了下女兒的額頭,輕輕拍哄着。
喬謹川嘆了一聲,對小果果說:“來,爸爸抱。”
他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小奶包子的哭聲比果果大三倍。”
小奶包子是喬謹川給小鳴起的綽號。
因爲他胃口好能喫奶,又長的白白胖胖像個小包子,喬謹川便一直這麼叫他。
在這之前,小鳴在他父親口中的外號是小胖子。
他甚至時常感嘆,她真麼纖細嬌小的身子,是如何讓孕育出小鳴這麼白胖的小孩子的。
眼下,俞寶兒懷裏驟然空了,心裏沒來由的更加難受。
直到喬謹川抱着女兒離開,她埋首在枕頭裏大哭了一場,才起身穿衣服。
喬謹川哄好女兒趕回來沒見到人。
他眉頭皺的很緊,轉身想要去嬰兒房,剛邁開一步突然想到什麼,轉身上樓來到畫室。
果然,他在這裏見到了找到了自己的小妻子。
她穿着一件從頭罩到腳踝的素色長裙,及腰的長髮隨意的用一根翡翠簪子鬆鬆散散的挽起來。
此刻她已經調好了顏色,拿着畫筆在面前空白的畫布上畫下了第一筆。
他沒有進去打擾她,就這樣站在畫室的窗外,看着她聚精會神的創作着,宣泄着。
寥寥幾筆,三個小孩子的大致輪廓便躍然而出,喬謹川終於明白她要畫什麼。
那是三個一歲左右的小寶寶。
畫布的背景是一樓的那套純白色真皮沙發,三個小孩子一個穿着小裙子,短短的頭髮上彆着一個小兔兔髮卡,一個穿着藍色的揹帶褲,奶黃色的小上衣,另一個則男孩則穿着淡綠色格紋的連體衣,左胸上還繡着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熊。
他們不知看到了什麼,正咧嘴笑着,無憂無慮,天真可愛。
她畫的很快,筆法有如神助,待一切完成,喬謹川似乎已經聽到了孩子們的笑聲從畫布裏傳出來。
他深情的目光落在那纖細的身影上,此刻,她左手依然拿着調色板,一動不動的望着那副畫。
直到手中的畫筆脫手掉在地上。
她如夢初醒,低頭去撿畫筆的時候,擡起頭看到了窗外的喬謹川。
他溫柔的彎起脣角,走進畫室。
俞寶兒創作完成,情緒已經平靜下來。
她微微一笑,“老公看這幅畫怎麼樣。”
來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腰肢,一同欣賞着面前的畫作。
半晌,他勾脣笑道:“果果小時候的頭髮這麼少嗎?”
俞寶兒愣了一下,無語的解釋道:“小孩子很小的時候頭髮不會很多的。”
“這樣啊,”喬謹川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我錯過了很多,寶貝有時間都畫出來給我看好不好?”
她剛想說,要照顧孩子們可能沒時間,會畫的慢一點。
可剛張開嘴,纔想到三個大的即將暫時離開她,只有小鳴,她的時間會寬裕不少。
她抿了抿嘴脣,點點頭,“好。”
喬謹川轉過身,扶着她的肩膀與她面對面站着。
他說:“不許傷心,別忘了你還有我,除了生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讓我們分開,我會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