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下樓喫過飯,夫妻倆便帶着孩子前往俞家,在家中待了一下午。
陪藍玉試穿了婚禮當天要穿的旗袍,戴上她送的一套珍珠首飾,在穿衣鏡前看了又看,滿意的不得了。
果果和奶糕在樓下陪俞豐庭下棋,小鳴則陪着她在房間裏,這會兒正坐在嬰兒車裏認真的玩喬謹川給他買的小魔方。
晚一點時候,俞歡兒也趕了過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說的便是此刻的她了,整個人神采飛揚,美目含情,比往日看起來更加耀眼,簡直跟昨天咖啡館裏的姐姐判若兩人。
喫過晚飯,俞歡兒拉着她的手來到院子裏。
“昨天買的東西用了嗎?”
俞寶兒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的看一眼屋子裏,拉着她來到院子的角落裏。
她有些苦惱。
“我昨天就不該腦子一熱買那些東西,現在倒好,不敢讓喬謹川知道,又怕被他發現,我好像買了一個地雷回來。”
俞歡兒好笑的說:“爲什麼不敢讓他知道?本來就是穿給他看的呀?增加情趣嘛!”
“不需要增加……”俞寶兒紅着臉囁嚅着嘴脣說:“已經很有情趣了。”
俞歡兒看着她長大,自然是最瞭解她的,當下便明白了什麼,笑着搖了搖頭,“好吧,你如果實在不敢穿,那就拿給我幫你處理掉。”
俞寶兒沒說話,半晌,才緩緩搖頭,抿了抿脣,“還是我自己處理吧。”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姐妹倆坐在鞦韆架上微微搖晃着,擡眼便能看到夏日璀璨的星空。
俞寶兒問她:“姐,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緊張嗎?”
“緊張什麼?”
俞歡兒一臉輕鬆,“嫁給他,我只會開心,會興奮,卻不會緊張。”
話趕話便不免提起她和墨昀結婚的前一晚。
婚宴理所當然的定在了墨家所在的京市,俞家人提前三天趕到京市的酒店。
俞寶兒得知後,便讓人將藍玉和俞豐庭等人接到了霍家在京市的別墅。
歡兒便是在那棟別墅裏接的親。
墨家的態度從一開始便可見一斑,墨家在京市盤踞多年,房產無數,怎麼新娘子的家人只能住酒店,連個像樣的住處都沒有嗎?
可當時的俞歡兒並不在意這些,她知道墨家看不上只是中產的俞家,之所以同意他們結婚,一來是因爲墨昀堅持,二來是因爲霍家。
俞寶兒是俞歡兒的後盾,也是霍家全家人的寶貝,這是一種極爲牢固的無形資產。
若沒有發生後來那件事,墨家應該會不鹹不淡的待她,在必要的時候利用她獲得霍氏的幫助。
只是睡也沒想到,齊雲琿那老混蛋想鞏固自己的勢力,硬要墨家和金家聯姻,這才導致了整件事的崩盤,也間接造成墨家的大廈傾覆。
再看如今的喬家二房。
自從喬謹恆將俞歡兒帶回去,當着長輩們的面宣佈了他們的關係,次日謹恆的父親和母親便帶着重禮親自登門。
聽藍玉說,他們雖然出自大族喬家,態度卻很謙卑真誠,禮數週全。
後來不論是商定婚期,還是定酒店、賓客相關等等細節都會徵詢俞家的建議,絕對的尊重。
這般的細心周到,打動了所有的俞家人,自然也包括俞歡兒。
若沒有她肚子裏的那顆生父不詳的小種子,她便沒有任何遺憾了。
俞歡兒靠在鞦韆椅背上,眉宇間漸漸凝聚起揮之不散的憂愁。
“寶兒,謹恆是真的把我肚子裏的孩子當親生的看了,今天一早就拉着我去醫院建檔做產檢,跑前跑後比我自己還緊張。”
她說着,緩緩突出一口氣,聲音便的飄忽。
“真到了引產那一天,他會不會怪我。”
俞寶兒看着姐姐還沒有顯懷的肚子,輕輕的說:“謹恆那麼愛你,肯定不捨得怪你,只是失望是難免的。”
俞歡兒好一會兒沒說話,半晌,才喟嘆道:“是啊,他那麼期待這個孩子,如果孩子沒了,他一定很失望。”
寶兒沒有再勸。
這種事別人幫不了的,要遵從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就像……她車裏那個粉色購物袋一樣。
俞歡兒煩躁的擺擺手,“算了,順其自然吧,萬一是謹恆的孩子呢,那我不是白擔心了,哎,對了。”
她轉頭看向俞寶兒,“我聽說你們要和宋溱和他兒子一起去米國?”篳趣閣
俞寶兒點點頭,“對,怎麼了?”
俞歡兒臉色有點怪異,欲言又止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你最好讓你家喬謹川離宋溱遠一點。”
這話說的俞寶兒一頭霧水,“爲什麼?她是謹川的堂嫂,以前還幫過謹川呢,算是恩人。”
俞歡兒卻說:“恩人是真的恩人,不過她這個人有點怪怪的,而且我聽說……”
她俯到她耳邊小聲說:“謹恆的大哥遇到的那場車禍,很可能和宋溱有關係,最奇怪的是,謹恆曾在宋溱的首飾盒裏看到過謹川的照片。”
俞寶兒怔忪了幾秒,後背有些發涼。
“這也太荒謬了。”
“誰說不是呢。”
俞歡兒安慰她:“你也別想太多了,也許是巧合吧,反正只是飛機上一段時間,應該沒事的。”
當晚,藍玉果然如喬謹川所料,話裏話外的想俞寶兒留下睡。
比如特意給寶兒的房間換了新被子,新牀品,還買了一盞她最喜歡的小兔兔檯燈,除此以外連保姆房都收拾出來了。
當時喬謹川沉默着不置可否,以爲心軟孝順的小妻子肯定會留下來。
卻沒想到小人兒竟然說:“謝謝媽媽,不過等姐姐婚禮之後再回來住好不好?好久沒回來了,我有點想念那棟房子。”
說完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喬謹川。
藍玉哪裏還有不明白?
那可是小夫妻的婚房,多少甜蜜的回憶在裏頭呢,自然要回去重溫一番的。
當晚回到江景別墅,俞寶兒下車前將那粉色購物袋從車子置物格里拿了出來。
喬謹川挑眉,“這是什麼?”
俞寶兒望着眼前高大英俊,英姿卓然的男人,臉頰微紅,輕聲道:“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