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角掖好,只露出腦袋,臉頰貼在他的胸膛,長髮傾瀉而下,乖得不得了。
他撫摸着她的長髮,將那段往事娓娓道來。
原來五年前卡莎按照黑黨首領的要求去暗殺一位F國富商,富商周圍雖然安保嚴密,保鏢衆多,卡莎依然出色的完成了任務。
當日卡莎早早守在富商出入的酒店對面高樓裏,瞅準機會將那名富商狙殺。
事後富商的安保幾乎立刻確定了她所在的位置,就在她在開車躲避追捕時,車輪被子彈打中,失去控制的車子造成追尾,間接造成了一名華國男子的死亡。
當時卡莎果斷棄車離開,後來在新聞裏看到了那個人的死訊。
那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任職於世界排名前三的名校,出事的時候他已經買好了回華國的機票,準備回華國南方的老家探望剛出生的小孫子。
而這名老教授,正是霍弈鳴讀大學時的老師,曾在他還是個學生時給過她很大的幫助。
即便已經過去幾十年,霍弈鳴每次路經F國依然會去看望恩師。
得知恩師的死訊,霍弈鳴馬上派人查清了事情的始末,並馬上採取了行動。
富商死後留下的產業被一名不名見經傳的商人收購,並且完成了一項備受阻撓的項目,導致黑黨背後的人損失巨大。
這正是先前那名富商的死亡原因。
以霍弈鳴的地位和格局不會去針對一個與殺人工具無異的殺手,但他也絕不會允許她成爲自己的兒媳。
俞寶兒聽完心裏十分複雜。
“怪不得爸爸那麼討厭黑黨,也不喜歡卡莎。”
她記得卡莎第一次來家裏,爸爸便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喬謹川將她的長髮拂到一側,露出脖頸,他的大手便在那纖細的後頸上輕輕摩挲着。
他淡淡的說:“岳父可以接納出身普通的楊翎思,可見他並不在意門閥地位,但卡莎不同,她手裏沾了太多血腥,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會有芥蒂,更何況是霍家。”
喬謹川頓了頓,“她選擇你二哥,未必沒有尋求庇護的意思。”
霍家身爲華國首富,有着足以撼動全球經濟的能力,但凡與霍家人有關的消息都會在第一時間引起全華國,甚至全世界人的關注。
若卡莎的身份被有心人察覺到,並拿來大做文章,便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聽他這麼說,俞寶兒的心也往下沉了沉。
可是轉念一想,眼睛亮了,在他懷裏擡起臉來,“可是爸爸還是允許卡莎住進霍家,說明他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已經接受了她,對不對?”
喬謹川單手墊在後腦,垂眼看着她。
“傻瓜,岳母喜歡的人,岳父怎麼可能拒之門外,更何況卡莎肚子裏已經有了霍家的子孫。”
俞寶兒深以爲然,“這倒是,媽媽的話對爸爸就是聖旨。”
男人低低的笑了,手指在她臉頰蹭了蹭,“你的話對我而言也是聖旨。”
俞寶兒紅了臉頰,又趴了回去,耳朵貼在他心口的位置,強勁有力的心跳傳達到耳朵裏,心和耳朵一起癢。
俞寶兒知道他在說去X國的事,她又實在懶得睜開眼睛,便哼哼幾聲算是迴應。
大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舒服的不得了,幾秒後便先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俞寶兒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霍家的臥室裏。
身邊已經空了,她撐着身子坐起來,揉揉眼,扯了睡袍隨意穿上,一邊繫着腰間的繫帶一邊下牀,光腳踩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來到落地窗邊。
窗簾拉開,一片銀白晃了她的眼睛。
下雪了?
這是今年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換好衣服下樓,杜樂丹站在樓梯下微微頷首,“小姐早安。”
“早安呀。”
說話間她走下樓梯,擡眼便從玻璃裏看到正在雪地裏玩耍的孩子們。
喬謹川身上的白色羽絨服幾乎與雪地融爲一體,他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裏,站在一旁看着孩子們冒雪堆雪人。
期間小果果仰起頭,似乎在邀請爸爸一起堆雪人。
她看到喬謹川搖了搖頭,於是小果果繼續埋頭堆雪。
俞寶兒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前往餐廳喫早餐。
剛喫到一半,孩子們嘻嘻哈哈的回來了。
小果果噠噠噠跑過來趴在她腿上,仰着奶聲奶氣的說:“媽媽早上睡懶覺了哦,沒有陪果果喫早餐,說話不算話。”
俞寶兒抿脣柔柔一笑,放下筷子,將小女兒額頭的碎髮整理好,“抱歉寶貝,媽媽答應你明天一定準時起牀好不好?”
這時小奶糕也走過來,“媽媽昨晚睡得很晚嗎?”
額……
俞寶兒正準備糊弄兒童,就聽男人的聲音傳來。
“媽媽昨天看書到很晚。”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
他脫去羽絨服,裏面是一件淺藍色套頭毛線衫,配上白色的褲子,整個人看起來乾淨舒朗。
小果果一聽媽媽看書才晚睡,果然不再糾結她失信的事,而是擔心的說:“媽媽要注意眼睛哦。”
奶糕似乎並不相信。
他看看爸爸,又轉過臉看着媽媽,“媽媽看的什麼書?”
什麼樹?
天生在說謊方面沒有天賦的俞寶兒被一個六歲的小娃娃問住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喬謹川。
只見喬謹川十分自然的說:“平凡的世界。”
奶糕黑漆漆的眼睛在爸爸和媽媽臉上掃過,半晌點了點頭。
“那我也要看,看完就可以和媽媽分享交流一下。”
俞寶兒瞬間頭大,她輕聲問道:“那本書小孩子可能看不太懂。”
誰知奶糕竟一本正經的說:“不懂可以問呀。”
俞寶兒在心裏苦笑,一邊瞪了喬謹川一眼。
始作俑者勾脣淡淡的笑了,揉揉兒子的小腦袋給出肯定,“說的沒錯。”
奶糕被爸爸誇了,臉上並不見多餘的表情,只是下巴微微上揚。
很快便到了出發去京市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