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雲雨之後,她昏昏沉沉之際突然感覺到肩頭傳來一陣刺痛,將她早已飛到九霄雲外的神智拽了回來。
她喫痛嚶嚀一聲,貓兒似的懶懶的睜開眼,看着正流連在她肩頭的男人,“幹嘛?”
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
喬謹川撫摸着那道牙印,似乎很滿意,深沉的目光回到懷裏小人兒的臉上。
“今天的禮服,以後不許穿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我覺得很好看。”
喬謹川捏捏她的臉頰,低柔的說:“肩膀露的太多,你不知道人在多少偷偷看你。。”
他說着,俯身在她脣上吮了吮,漆黑的眼睛醞釀着鋪天蓋地的佔有慾,“你是我的,誰也不能看。”
又開始了。
這會兒俞寶兒累得很,實在沒力氣跟他講道理,而且講也講不通的。
她乾脆閉上眼睛,往他懷裏鑽了鑽,呢喃道:“困,睡一會兒。”
好在喬謹川沒再折騰她,將她鬢角的長髮攏在腦後,“睡吧。”
俞寶兒做了一個很熟悉的夢。
她孤零零的站在一艘小船上,四周皆是漫無邊際的大海,天空灰濛濛的,似乎下一秒就要降下一場大暴雨。
這是哪兒?她爲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裏?
就在她迷惑不解時,一股熟悉的恐慌漸漸侵蝕而來,她木然的轉過頭,果然在身後不遠處的海面上坐落着一個小島。
那座小島就像一頭蟄伏的水裏的猛獸,正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又似乎在對她說:“你忘不掉我。”
俞寶兒緩緩攥緊了拳頭,屏住呼吸睜大眼睛盯着小島,卻抵擋不住那讓人絕望的哀傷,如潮水一般爭先恐後的將她淹沒!
她下意識的想喊喬謹川,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甚至動彈不得!
這時,她忽然發現島上似乎站着一個人。
那人身材高大修長,穿着白色襯衣,手隨意的插在褲袋裏,雖然看不清臉,可身形卻是刻骨銘心的熟悉。
一道光亮衝破幾乎令她窒息的哀傷,她開不了口只能在心裏一聲聲的呼喚着他。
老公我在這兒!
然而,她卻看到他轉過身離開了,背影逐漸被島上的迷霧遮掩吞噬。
俞寶兒頓時慌了,她焦急的想問他去哪兒,爲什麼丟下她,可是迴應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周身冰冷,唯獨眼淚燙的眼眶生疼。
“爲什麼要丟下我,大壞蛋……”
“寶寶?寶寶?寶兒?”
俞寶兒在一陣搖晃中醒來。
她睜開眼,發現眼前的景象罩了一層水霧,眨巴眨巴眼睛逐漸清明,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那是眼淚。
眼前的喬謹川緊皺着眉頭,鷹眸黑沉沉的,“做噩夢了?”
他的聲音放的極輕,好像怕嚇着她。
俞寶兒逐漸清醒過來,緊繃的神經逐漸鬆弛,她吸吸鼻子,搖了搖頭,甕聲甕氣的說:“沒事啦。”
男人的眉頭卻皺的更緊,“沒事爲什麼會哭?聽話,告訴我夢到了什麼?”
他太瞭解她,按照小妻子的性格,做了噩夢醒來第一件事一定是撲進他懷裏撒嬌求安慰,可眼下小人兒眼神躲閃不敢看他,分明是撒謊了。
在他的凝視下,俞寶兒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闔動,然後小動物似的拱進他懷裏圈住他的腰,悶悶的說:“夢到你不理我,夢裏我說不了話只能乾着急,就急哭了。”
聽了她的話,喬謹川只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他輕撫着她**的後背,低柔的說:“真傻,我怎麼可能不理你。”
俞寶兒則笑出了淚,“是哦,你怎麼不理我。”
-
夜已深,喬謹川陪着俞寶兒簡單洗漱後下樓喫晚飯。
菜餚是早準備好的,菜色清淡卻豐富,睡了一覺又哭了一場,俞寶兒這會兒真覺得餓了,便小口喫起來。
喬謹川則坐在她對面細心的佈菜。
夫妻倆沒說話,氣氛卻十分融洽。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將口中的飯菜嚥下問道:“對了,我在你西裝裏找到了一小盒藥,是做什麼用的?最近不舒服嗎?”
喬謹川一邊用湯匙將雞丁放進她餐盤裏,一邊隨意的說道:“最近腸胃不太好。”
俞寶兒擔心起來,“不舒服爲什麼不告訴我?”
喬謹川笑了,“傻瓜,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不是大問題,喫點藥就好。”
他無所謂的口氣讓俞寶兒有點生氣,“不舒服怎麼會是小事,如果你覺得沒關係,以後我不舒服也不要告訴你了。”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喬謹川心緊了緊,臉上卻露出淡淡的微笑,“知道了,先喫東西。”
俞寶兒將他夾的雞丁喫掉,說道:“我已經約了醫生給爸爸和義靖做體檢,你也一起好了,檢查一下才好放心。”
喬謹川深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
深夜,喬謹川獨自一人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深沉的眼底反映着錦瀾江對岸的燈光,面沉如水。
小藥盒已經被他的手攥的溫熱,裏面的白色藥片分外刺眼。
他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接着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次日。
俞寶兒睡前特意定了鬧鐘以防習慣性睡懶覺,沒想到醒來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掛鐘顯示九點四十。
她懊惱的扶額,爬到牀邊拿起手機,果然她定的鬧鐘已經被某人全部關掉了。
“喬謹川!”
沒時間墨跡,她跟醫院約的上午九點體檢,現在已經遲到了。
重點是體檢需要空腹抽血,現在喬爸爸和陳義靖肯定餓壞了,至於某個大壞蛋……餓着就餓着好了!
她匆忙穿好衣服跑到洗手間刷牙,這時聽到臥室門響的聲音。
俞寶兒便頂着滿嘴的泡沫走出來,毫無威懾力的瞪着一雙杏核眼,含含糊糊的對男人質問:“幹嘛管我鬧鐘嘛,害我遲到!”
喬謹川忍着上揚的嘴角,揉揉她的發頂,“想你睡個好覺。”
“可是……”她放棄浪費時間跟他講道理,輕哼一聲扭身回洗手間,喬謹川笑着跟進上來給她梳頭。
終於收拾好一切下樓的時候,俞寶兒看到車旁站着的陳義靖十分歉意的說:“對不起啊義靖,餓了吧?”
陳義靖咧嘴一笑,“嗐,年輕人誰喫早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