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思來想去並沒有想通,乾脆一個電話打給了施老爺子。
老爺子和一批退下來的老首長在一處風景秀麗的幹休所待了好幾年,因爲和女兒寧素關係並不親近,養子施爲歡常年待在部隊,是以過年他也沒回來。
電話是老爺子的保姆接的,一聽來電人是霍小寶,拿着電話便興沖沖的小跑出去找人。
大概兩分鐘左右,電話那頭想起施老爺子不耐煩的聲音:“打牌呢,手氣正好別煩我。”
“哎呀,是您的小外孫女!”
“啥?”施老爺子不可置信:“是小寶兒?”
“對呀,您有幾個外孫女?”
“我有倆呢!”說話間老爺子似乎接過手機,“喂?是小寶兒嗎?”
俞寶兒雖然和老爺子相處不多,這位對外人威嚴的老人對她卻很和藹,俞寶兒也很喜歡他。
“外公,是我呀。”
一番噓寒問暖之後,老爺子笑着點明她的來意:“你突然給外公打電話,是爲了你小舅舅的事吧?”
俞寶兒嗯了一聲,手無意識的轉動着杯子,“小舅舅的想法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不明白,我和謹川已經結婚八年了,爲什麼他還放不下。
明明我們之間並沒有多刻骨銘心的過往,他執着的程度簡直匪夷所思。”
施老爺子沉默了會兒,說道:“他小時候就偏執一根筋,長大了非但沒有變的通達,反而愈演愈烈,是外公沒有管束好他,給小寶兒添麻煩了。”
俞寶兒見不得老人這般自責,她忙安慰道:“外公,我也是做父母的人,有些事父母只能引導沒辦法完全改變的,這和您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老人沉沉的說着,“爲歡這小混蛋他……哎,上次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也派了得力的人去他身邊看着,外公保證,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俞寶兒總覺得外公似乎有話沒說,可當她想追問的時候,施老爺子卻說:“小寶兒放寬心好好備孕,外公年紀大了,就喜歡小孩子,能多見幾個是幾個。”
老爺子戎馬一生哪裏是會傷春悲秋的人,明顯是在堵她的話。
俞寶兒糯糯的點破老人家的:“您剛纔還說只要您活着就不會有事,現在又說自己年紀大了,我看您是把我當小孩兒哄了。”
施老爺子在電話那頭笑的聲如洪鐘,不知巧合還是有意,聽筒裏傳來旁人催他打麻將的聲音,老爺子又囑咐她好好喫飯別胡思亂想,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看着手機屏幕上她和喬謹川的合照,咬了咬下脣。
外公一定知道什麼,爲什麼不能告訴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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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一場恩愛後俞寶兒趴在他懷裏休息。
喬謹川的手順着她的背滑到她腰的一側凹陷裏,輕輕摩挲着掌下嬌嫩的肌膚。
懷裏的小人兒從小被嬌生慣養,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身量纖細,凹凸有致,抱在懷裏便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沉吟一番,緩緩的說道:“老公,我有件事要跟你講,你聽了不能生氣。”
她擡起頭,納悶:“你怎麼知道?”
他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剛剛那一次,一開始你就不怎麼投入,若不是我最後……”
“好啦!不要說了!”
俞寶兒臉頰的潮紅還未完全散去,這會兒更紅了,說完又把他的手拽過來,“捏的我好痛。”
喬謹川小小回味了一下掌心那彈滑的觸感,擱在腦後枕着,狹長的眸子鎖着她,“說吧。”
俞寶兒深呼吸一下,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架勢,她說:“今天董君城去美術館找我,好說歹說的,我就把那副畫送給他了。”
她連忙又加了一句:“他跟我保證不會送給小舅舅的。”
喬謹川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
俞寶兒被他看的心虛,她湊上前捧着他的臉,軟乎乎的說:“爲了一幅畫他好話說盡了,我再不給就很沒禮貌呀,就給他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小人兒在懷裏輕聲細語的哄着,喬謹川哪裏忍心生氣。
他淡淡的說:“我看你屁股是癢了。”
俞寶兒抿了抿脣,眼巴巴的,把他的手拿過來擱在自己屁股上,“只要你不生氣就打吧,別太重。”
喬謹川被她的動作逗笑了。
送到手的小屁股不打白不打,不過最後也只捨得輕輕兩下。
“不生氣了吧?”
她漂亮的小臉蛋掛着甜甜的笑,“我決定了,以後我的畫不拿出去給人看了,自己欣賞就好。”
喬謹川寵溺的看着她,“倒也不必,一幅畫而已,你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那個心思齷齪的人。”
他撈起她的腰,讓她整個趴在自己身上,“我家寶寶的畫那麼好,我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看到。”
俞寶兒心裏被填的滿滿的,她湊上前吧唧親了下他的嘴脣,“我也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這麼好的老公。”
喬謹川捏捏她的臉頰,眼神逐漸深邃,“不累了吧?再來一次。”
說完便抱着她坐了起來……
次日,一輛越野車跋山涉水駛入奇山山腹。
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下車,從後車座上拿出一副被層層保護的畫,大步走進面前位於山腹中的二層小樓。
這裏有專人打掃維護,院子裏甚至不見一片落葉,他徑直上樓,腳上的皮靴踩得樓梯吱吱作響。
來到二樓主臥那堵被紅色天鵝絨布遮住的牆面前,動作輕柔的捏住布的邊緣,小心翼翼的拉開。
牆上已經掛了幾幅油畫,山中潮溼,爲了保護這些畫他在牆外側加了一道玻璃防護,裏面做了溫溼控制系統。
他滿眼溫柔的欣賞着這些畫,呢喃道:“來新朋友了。”
他隨後將畫拆出來,仔細的掛在預留的位置。
這幅畫叫做落日,而它旁邊便是那副費盡周折得來的月下玫瑰。
他幽深的眼睛裏透出一抹熱切,“若你看到這些,會不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