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寶兒說:“你今天的做法,和當年的傅荃沒區別,你憎恨她卻成爲了她,就像這隻貓,如果你成功了你認爲它的下場會如何?”
鏡看過來,眸光黑沉。
“我不是她!”
俞寶兒看他的眼神很冷淡,“一樣的,都是害人者,自己在泥潭裏就以爲全天下的人都不乾淨。”
她伸出手,“把小乖給我。”
鏡的眼神看起來很受傷,卻又無可辯駁。
他只看着她不動,俞寶兒乾脆伸手去抱,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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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的問道:“你是不是……更討厭我了。”
她頭也不擡的說:“鬆開。”
這次鏡沒有糾纏,鬆手任由她將小乖抱走。
俞寶兒轉過身走出兩步,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沒想害小鳴,也沒想動那女人!”
她站住腳,沒回頭。
他繼續解釋,“是小鳴說他想和小乖玩,我讓保姆去把小乖抱過來,可是小鳴非要跟着去。”
俞寶兒怔住,轉身看他。
男人高大的身形隱在樹影裏,黝黑的眼睛裏透出淡淡的哀傷。
他淒涼的笑了,帶着些許嘲諷的意味,“看吧,你也會先入爲主對嗎,你也會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我,對嗎?”
一瞬間,俞寶兒心中百味陳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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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整件事,她好像從未想過他可能是無辜的。
她剛纔說他和傅荃沒區別,事實卻是她與當年的喬明森無異,這太可笑了。
她怔忪半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鏡緩步來到她面前,與她一同暴露在夕陽之下。
他臉上的嘲諷沒有了,只剩下一目瞭然的平靜。
“帶我去見傅荃。”
儘管馬上到晚餐的時候,俞寶兒還是帶他去了。
地址是她之前找林叔要的,見當年造成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是解除怨恨必備的一環,但比她的計劃提前了一步。
傅荃所在的療養院很偏僻,他們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林叔提前打過招呼,頭髮花白的女院長親切的接待了他們,親自帶路見到了傅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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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知道傅荃已近瘋癲,可真的見到時,俞寶兒還是被眼前的女人感到震驚。
沒有窗戶的單間裏開着一盞低瓦數的燈泡,昏黃的光線虛弱的照着小小的房間。
衣衫凌亂的女人縮在單人牀的牀角,懷裏抱着一個枕頭,正在小聲吟唱着某首兒歌。
興許是爲了方便照顧,她的頭髮被剃的很乾淨,只有一層青色的毛茬,她半張臉被枕頭遮住,露出來的半張臉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下巴瘦的像把鋒利的刀。
不知道爲什麼,這間屋子裏總有一股惡臭飄出來,引得俞寶兒忍不住乾嘔,不得不後退幾步躲開那扇窗戶。
可鏡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老院長很不好意思,“這位病人她、她不喜歡用馬桶,平時就在那地上……打掃的再勤也禁不住她天天的,哎!”
就在這時,鏡突然說:“她的眼睛怎麼了?”
院長解釋道:“一年前有個病人跟她搶枕頭,她跟人爭奪的過程中被對方弄瞎了一隻眼睛。”
她生怕被責怪,連忙說:“這事兒林先生是知道的。”
她指的是林叔,傅荃的事是由林叔出面處理的。
與此同時,傅荃發現了窗外的他們。
她縮在牀上愣愣的擡着臉,然後倏地抱緊了懷裏的枕頭,她驚恐的打着哆嗦,嘴裏絮絮的嘟囔着:“別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他還這麼小不可以離開媽媽,求你別帶走他!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死!你別害我的孩子啊!”
傅荃一遍遍的喊着對不起,聲音越來越尖細刺耳,甚至還在牀上磕起了頭。
牀板是木頭的,好像沒有鋪牀墊,磕在上面發出砰砰的聲音。
鏡緊攥着拳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狼狽不堪的女人,下巴緊緊的繃着。
俞寶兒移開了眼。
“你都看到了,她也算惡有惡報。”
或者說,生不如死。
他沒說話,只是緩緩鬆開了手掌。
離開療養院時,天色已經全黑。
院外的路燈陰沉沉的,透着一股死氣。
回去的路上,鏡突然說:“我記得她還有個兒子。”
俞寶兒不明所以,嗯了一聲,“那個孩子剛出生就被送走了,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母親是誰。”
鏡轉過臉,戲謔道:“你覺得,我會對那孩子動手嗎?斬草除根?”
俞寶兒眨眨眼,坐正了身子。
“不會,之前是我對你有偏見,那孩子是無辜的,你沒那麼壞。”
鏡盯着她嬌俏的側臉,勾了勾脣,將所有的情愫收斂,看向窗外無盡的黑夜。
回去的路上,鏡消失,喬謹川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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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俞寶兒的時候,她本能的微微掙扎了一下,待看清他的眼睛才全身鬆緩下來。
喬謹川將她打橫抱到腿上,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下巴在她額頭蹭了蹭。
“寶寶今天很辛苦。”
俞寶兒靠着他的肩頭,全不設防的感覺讓她感覺到明顯的疲憊,卻也分外的安心。
“你今天是故意讓他出現的,對嗎?”
喬謹川微微側首,嘴脣幾乎抵着她的額頭,他很喜歡這種親暱的距離。
他低沉的說:“是也不是。”
“我說過他回老宅之後特別活躍,其次,既然回來了就該由他成爲故事的主角,否則這次回來就沒有任何意義。”
他眉眼幽深,“就當是我給他回饋。”
沒有鏡,就沒有喬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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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寶兒睫毛忽閃,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深夜,烏雲吞噬了月亮,漆黑的走廊裏只有幾盞昏暗的壁燈。
一個黑色的身影打開掉漆斑駁的房門。
滿屋臭味,那人掩住口鼻,低低的喚道:“傅荃。”
蜷縮在牀角的女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下一秒便抱緊了枕頭,警惕的低叫道:“你、你是來搶我的孩子嗎?”
那人冷笑,“你想讓你的孩子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