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表象下的血雨腥風?
若她不是霍家的女兒,她不會在意誰上位誰掌權,可到了霍家這般龐大恐怖的體量便不得不介入其中。
喬謹川目光落在財報上的曲線圖和數字百分點,雲淡風輕的說:“以後,會越來越熱鬧。”
俞寶兒坐累了,身子一軟躺在他腿上。
他順勢把手搭在她的下巴,輕輕摩挲着。
俞寶兒擡起眼,“老公你好像在摸貓。“
她在家時就這麼摸小乖和毛毛,兩隻貓會舒服的咕嚕嚕個不停。
喬謹川嘴角上翹,黑漆漆的眸光落在她臉上,“你就是我的小貓。”
要命。
俞寶兒受不了的抖了抖身子,“喬董收起你的霸總語錄。
喬謹川眼中浮上一層笑意。
俞寶兒想到剛纔視頻裏痛哭流涕的倪葉薇,問他:“你還記得倪葉薇嗎?“
“記得。”
喬謹川收了笑,緩緩的說:“原名姓段,段方同父異母的妹妹。“
他頓了頓,聲音不易察覺的沉下來,“因爲蓄意傷人坐過兩年牢,出獄後被段方驅逐出段家,從此改名換姓。”
蓄意傷人,這個人便是俞寶兒。
段瑤曾是陸軻家中爲他安排的結婚對象,在她懷小鳴的時候陪孩子們去遊樂場,被段瑤在洗手間門口撒了洗手液。
若不是當初大嫂衝出來給她墊背,她的小鳴很可能保不住。
那件事後段瑤便被霍家起訴送進去兩年。
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竟然是在盧海鈞的飯局上。
看來昨天的事情發生後,喬謹川已經查過倪葉薇。
俞寶兒躺在他腿上望着窗外:“有時候一個念頭,一個錯誤的選擇就可能改變自身的命運。”
出了今天這樣的事,倪葉薇的結局可想而知不會太好。
豪華傳統庭院裏,倪葉薇被人一巴掌狠狠的扇倒在地上!
剛下過雪的青石花磚冰涼徹骨,手撐在地上凍得發疼,她顫抖着身體站起來,捂着臉戰戰兢兢的看着廊下坐着的中年男人,眼中滿是驚懼。
男人蒼勁瘦長的手中拿着一把閉合的摺扇,極有節奏的敲打着手心,他身邊放着幾個老式的炭爐,爐子裏燃着的是古代宮廷貴族才能用的銀絲碳。
身上的深褐色滿繡唐裝填了羽絨,雖薄卻保暖,仔細看會發現,唐裝繡的的紋樣是團龍祥雲,天光下浮動着水一樣的波紋。
有人天生慈眉善目,有人則是面具掛在臉上太久摘不下來,後者眼睛裏藏着一股陰戾,輕易不被世人發覺。
打人的是個眉眼凌厲的女人,她瞪着倪葉薇,“說!昨天爲什麼要多事招惹霍小寶倪葉薇身上穿的是件羊毛大衣,在零下的室外凍得渾身瑟瑟發抖。
她牙齒打着戰磕磕絆絆的說:“你、你們不是要我把事情鬧大嗎?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蠢貨!“
女人冷冷的罵道:“你這是在給我們樹敵!”
倪葉薇抱緊了胳膊,呼出的熱氣在眼前很快迅速消散。
她一咬牙,“我不管,我只要盧海鈞身敗名裂!別的我什麼都管不了!“
“死就死!“倪葉薇梗着脖子,眼眶泛着猩紅,“盧海鈞該死,霍小寶同樣該死!
如果不是她,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幅樣子!“
她眼睛裏迅速泛起淚光,恨恨的回瞪着女人。
這時,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緩緩的開口,“想想你的母親,年輕人別總把死掛在嘴邊。”
提到媽媽,倪葉薇目光一怔,果然消停了。
摺扇一下下打在手心,男人說:“只要你聽話,我會讓你達成所願。”
慈眉善目的男人說話彷彿聖音,點燃了倪葉薇如死灰的眼睛。
晚上楊翎思和霍雍寧回來,給她帶了一串冰糖葫蘆,中間的核被挖空填上紫糯米,外面包裹着晶瑩剔透的糖,看起來就很好喫。
恰好俞寶兒生病沒食慾,酸酸甜甜的東西剛好合她的胃口。
喬謹川溫聲叮囑她:“不要喫太多,小心胃不舒服。“
“嗯,知道。“俞寶兒咬了一塊糖,嚼起來咯嘣咯嘣甜滋滋的。
霍雍寧說:“謹川來一下書房。”
“好,“喬謹川又看一眼小妻子,對楊翎思說:“大嫂幫我盯着寶兒,不許她喫多楊翎思笑着打趣他:“你也太操心,成,我替你看着。“
俞寶兒輕哼:“又把我當小孩兒。”
楊翎思說:“那我就是託兒所阿姨唄。”
俞寶兒抿着脣直笑。
姑嫂兩個靠在一起看今天在皇城拍的照片。
霍雍寧拍照技術很好,照片里正如寶兒幻想的那般,紅牆黃瓦白雪中一名窈窕麗人回眸一笑,氛圍感十足。
俞寶兒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大嫂我給你畫幅畫吧,就叫前世今生。“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楊翎思聽得躍躍欲試,摟着她的胳膊說:“那就辛苦我家寶兒啦。”
“不辛苦,爲你們畫畫我高興。俞寶兒甜甜一笑。
楊翎思說:“今天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俞寶兒細細嚼着糯米,嚥下纔開口,“再鬧下去,盧海鈞和琰琰的婚事怕是要黃。“
鬧的太過,女孩家的面子都丟光了,董松康就董琰一個女兒,不會一忍再忍。
“這事兒太蹊蹺。“楊翎思若有所思的說。
俞寶兒說:“如果倪葉薇肚子裏真的是盧海鈞的孩子,他就不配娶琰琰。“
楊翎思點了點頭,“說的是,政治聯姻也該尊重對方。”
夜晚,喬謹川和俞寶兒站在鏡子前刷牙。
除了電動牙刷細微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動靜,兩人在鏡子裏看着彼此。
俞寶兒不知道爲什麼,跟他對視總想笑,當下沒忍住笑了出來,結果被滿嘴的泡沫嗆住了。
“咳咳咳!“
她本能的把牙刷拿出來,沒來得及按下開關,泡沫登時隨着刷頭震動濺的到處都是喬謹川眼疾手快拿過她的牙刷關閉震動,給她拍背順氣。
等俞寶兒緩過來,看着鏡子裏嘴邊沾滿泡沫的自己和喬謹川臉上身上的泡沫,又笑了。
喬謹川看着她笑,自己不由自主的彎了嘴角。
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去泡沫,低柔的呢喃:“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