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順着她的尾椎骨爬到後腦勺,她撐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她迎着他冰冷駭人的眼神,緩緩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隱隱透着得意、痛快。
“我不會把這個祕密說出去,放心。”
一瞬間,施爲歡竟然生出幾分殺意。
之前對她的絲絲憐憫蕩然無存。
他捏着文件,緩緩的說:“文件會在明天送過來。”
話音似乎還回蕩在空氣裏,他人已經消失在門外。
沒一會兒,門外響起紛亂的腳步聲,是兩名護士。
其中一名護士走進來,笑容親切的說:“施太太該午睡了。”
她徑直走過來把窗戶關上,還在用手裏特製的小鎖鎖住開關,她出去時順手把門帶上,落鎖的聲音清晰又刺耳。
她又一次被禁錮了。
藍樂熙緩慢的眨了眨眼睛,嘴邊溢出苦澀的笑容。
沒有電話,除了送飯和檢查身體的護士醫生沒有任何人和她說話,房間裏空氣凝固的可怕,好像每喘一口氣都能噎住她的嗓子。
她甚至懷疑房間裏的氧氣濃度是不是和外面不一樣啊?施爲歡想用這種方法悄然無息的殺了她嗎?
這天護士把門打開站在門邊,臉上帶着制式化的笑容。
“藍女士在屋子裏待太久了,建議您出來透透氣,對身體好哦。”
說完她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敞開的門。
藍樂熙盯着那扇門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確認是不是她的幻覺。
半晌,她緩慢的趿拉上鞋子,小心翼翼的來到門邊。
伸出的手沒有阻隔,她成功的來到門外。
太好了,不是幻覺……
這是,懲罰結束了嗎?
她走到廊下,陽光普照的院子裏空無一人,沒見到那個老女人。
她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問旁邊路過的護士。
“老太太去哪裏了?”
不需要特意說明,護士便明白她指的是誰,她說:“金女士中暑了,在房間休息。”
中暑?
藍樂熙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陽,這天氣曬在太陽底下不中暑纔怪。
她沒打算去看老太太,她們只說過幾次話,不熟,她更想待在這裏感受一下久違的新鮮空氣。
她起身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突然看到拐角處護士推過來一輛輪椅,輪椅上的不正是那老女人?
她蔫兒蔫兒的陷在輪椅裏,眼皮有氣無力的耷拉着,皮膚比一個月前更黑,人也更加乾瘦。
掛上水醫生就走了,只留那名護士在。
護士雙手束在身前,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笑容,“藍女士不怕給施先生找麻煩嗎?”
藍樂熙挑眉睨着她,“會給他找麻煩嗎?”
她忽而一笑,“那太好了。”
護士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離開了。
老太太直到傍晚才醒,燒已經退了,藍樂熙扶着她去洗手間。
身上的衣服不知多久沒換過,身上一股汗臭味,不過在部隊待過的人不會在意這個。
躺回牀上,老人家精神好了許多。
她渾濁的眼睛看着藍樂熙,沙啞着嗓子遲緩的說:“你幫我,得不到任何好處。”
她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金家掌權人了,更像只人人擺弄的老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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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樂熙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揉腿,聽了她的話頭也不擡的說:“我管你是誰,我就換個心安,換誰都會幫。”
老人家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和施爲歡的事,我知道一些。”
“知道就閉上嘴,”藍樂熙終於擡起眼,細長的眼睛淡淡的,“我幫你不代表你可以談論我。”
老人看着她,突然笑了,許是扯到了嘴上乾裂的口子,又疼得她皺起了眉頭。
她緩了會兒,說:“你這個性子太不討人喜歡了,對付施爲歡這種至陽至剛的男人,不能這樣。”
見藍樂熙沒說話,她繼續說:“你看看霍小寶和喬謹川就知道了,明明霍小寶纔是最溫柔無害的那個,卻能讓喬謹川百鍊鋼化繞指柔,這就是拿捏男人的本事。”
她剛好一點兒,說這麼長一段話便有些累了。
藍樂熙雙臂環胸,“你懂這麼多,不還是淪落到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