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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爲歡微微頜首,“老夫人好。”
“嗯,”金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掛着和藹的笑,“我自己回去就好,不打擾你們。”
正巧不遠處路過一個護士,由護士將她推走了。
藍樂熙想到上次兩人之間不愉快的談話,和金老太太囑咐她的事,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你怎麼來了?”
施爲歡一米九的身高站的筆直,手插在西裝褲兜裏,淡淡的說:“聊聊。”
“哦,好,”藍樂熙說:“外面冷,去我房間吧。”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室內,施爲歡忽然聞到了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
他快速掃過室內,果然在窗臺花瓶裏插着幾支梔子花。
他微微蹙眉,“這個月份有梔子?”
“啊?”藍樂熙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陽臺,哦了聲,“這是病友家人送的,她聞不了這個味兒,就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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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立刻想起什麼,悠悠的說:“這味道讓你想起了誰?”
話出口她就後悔了,怎麼說話不過腦子啊!
施爲歡沒接她的話,面無表情的拉開屋子裏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
“最近身體怎麼樣?”
藍樂熙看似隨意的說:“還不錯。”
施爲歡觀察着她的氣色,的確比上次見面時好了不少。
他點了點頭,“你想不想離開這裏?”
藍樂熙愣了下,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想想吧,”施爲歡說:“這裏不是長久之地,既然身體已經恢復,迴歸正常生活比較好。”
“呵,”她輕笑了下,眼神有些落寞,“我能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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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北市是她的家也是她的噩夢,除非藍衛方去世,否則她絕不會回去。
京市嗎?
這裏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待在這裏做什麼呢?和療養院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同樣是牢籠。
施爲歡手搭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他說:“或者,可以把你安排進單位,有事情做對你有好處。”
藍樂熙方纔還亮晶晶的眼睛逐漸暗淡下來,像一朵花肉眼可見的枯萎。
眼神空洞洞的看着他,“你告訴我,我做那些事的意義是什麼呢?”
這個眼神,讓施爲歡想到她提離婚的那天。
他別開眼,目光落在窗臺那朵白色的梔子,“所以你準備在這裏待一輩子嗎?”
問題好像又回到原點,得不出答案。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施爲歡突然開口:“爲什麼不答應舒揚?”
藍樂熙忽然笑起來,“你很期待我和陸舒揚在一起?”
她冷冷的笑着,斜睨着他,“他第一次來見我,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
他轉過頭,那雙眼睛裏糅雜的怨恨和愛意令他心裏閃過莫名的情緒。
可他的理智不允許他拖泥帶水。
他直截了當的說:“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我們已經離婚,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始終要開始新的生活。”
他知道這些話很殘忍,可是有些話必須說。
施爲歡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左拐出門,身後響起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回頭,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白色花瓶碎片和溼漉漉的梔子花。
他走上前,彎腰把那幾支花拿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把花瓣沾着的水抹去,轉身離開。
整個過程屋子裏的藍樂熙看的一清二楚。
他對幾朵花尚能如此珍惜溫柔,對她卻如殘忍至此。
痛楚酸澀順着血管爬滿全身,眼眶乾的發疼,卻流不出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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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療養院的對接人換成了他的祕書,施爲歡沒再去過療養院。
既然愛情已不可得,那就全心發展事業。
大雪紛飛的時候,陸舒揚時隔兩個月又來京市,雷打不動的又帶來許多西北特產。
施爲歡無奈,“我自己在家不開伙,你帶這些讓我喫到什麼時候?”
陸舒揚爽朗的笑道:“老連長知道我要來非讓我帶給你,吃不了就送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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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老連長讓帶的,施爲歡變了話風,“我自己留着喫吧。”
深冬的夜晚,外面的雪下了一整天,這會兒還在沸沸揚揚的飄着雪花。
兩人坐在酒館靠窗的位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陸舒揚突然說:“樂熙離開療養院了。”
施爲歡眼睛看着窗外,神色淡淡的,“是嗎?”
“你不好奇她去哪兒了?”
他這才轉過臉,漫不經心的說:“不是有你告訴我嗎?”
陸舒揚無奈的說:“她好歹是你的前妻,你就這麼漠不關心?”
施爲歡不耐的皺眉,“說不說?”
陸舒揚這才說:“跟她同住療養院的金老夫人的孫子前不久從國外回來,把她和老夫人一塊兒帶走了。”
他觀察着施爲歡的神情,可他失望了。
施爲歡好像聽到了陌生人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十分平淡的發出一聲:“哦。”
陸舒揚只覺得胸口埋着一股火氣,憋得難受又發不出來,憋得臉色鐵青。
施爲歡放下空了的酒杯,就在陸舒揚以爲他要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卻聽他說:“不早了,回去吧。”
下雪的關係,代駕比平時少,好不容易叫了一個還要等。
兩人坐在酒館門口的沙發上等着,施爲歡無聊的擺弄着手機。
陸舒揚忍不住問他:“你不怕別人傷害她嗎?”
施爲歡放下手機,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隨時關注她的動態,纔是真的傷害她。”
陸舒揚一時哽住。
他看向窗外,冷峻的側臉如刀鋒一般鋒利,“只有我徹底退出她的生活,她才能開始新生活。”
次日,單位辦公室。
祕書走進來說,“藍女士已經定了機票,會在一週後和金老夫人一起前往米國。”
男人背對着他站在窗前,看着單位裏的小年輕們嬉鬧着掃雪。
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那麼真切,活潑,對比之下,思及前半生,他的心好像沒有年輕過就已經老了。
祕書說:“主任,藍女士出國後還需要我們繼續關注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不用了。”
金家那個小子好像很喜歡她。
挺好。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