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月搖頭說:“不是啊。”
“我之前做過學校的講解員,當志願者帶大一的學弟學妹參觀過校園,還有百年校慶的時候,我也有帶隊的。”邵明月彎起眼睛輕聲道:“雲帆沒告訴你?不是因爲這個她也不會讓我帶你逛校園。”
說完之後她呼出口氣,剛纔詭異的氣氛讓她總覺得不舒服,現在就好很多。
見蔣遲沒說話,邵明月便道:“那現在,我們回去了嗎?”
“我請你喫個飯吧。”蔣遲沉聲說,“畢竟這麼麻煩你。”
“不了不了。”邵明月翹起脣角拒絕道,“以後就是一個學校了,不用這麼客氣。”
說着不要客氣,其實最客氣的人就是她。
蔣遲還是堅持要請她喫飯,都被她軟軟但果決的拒絕了,推拒了兩番之後,邵明月和他禮貌的道別。
和導師約好了下午見面,她回到宿舍拿了東西就匆匆去了導師辦公室。
辦公室裏除了導師,還有兩個年輕一些的老師,都是他以前的學生,現在在學校留任做老師,邵明月還上過他們其中一個的選修課。
“老師,您不是說以後不收學生了?”其中短頭髮的男生開着玩笑說:“怎麼這又出來一個小師妹?”
另一個則是推了推眼鏡說:“你是不是上過我的課?”
“上過的。”邵明月點頭微笑,笑容明朗溫順,“大二上學期選過您的課。”
“是吧。”帶着黑色眼鏡的青年人對她點點頭,眼睛動了動,“我就記得我似乎教過你,你還問過我問題。”
沒想過他還能記得這麼清晰,邵明月微笑着又點了點頭,不由得小心地多看了幾眼這位老師。
“不是吧,又打這種感情牌。”最先說話的那個先不幹了,不客氣地戳穿他說:“你那門選修真正上課聽課的沒幾個人,別說問問題了,所以才記得這麼清吧,要是每個學生都來找你問,我可不信你能記得。”
他說話帶着北方人特有的乾脆麻利,說話像倒豆子一樣。
戴眼鏡的那個只是撇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卻很有份量。
頭髮都白了的老師把他們兩個一起趕了出去,然後帶上老花鏡,仔細認真的看她打印出來的報告。
邵明月神色恬然的坐在椅子上,漂亮的肩背挺直,看着淡然,其實指甲已經摳進了手心裏,卻還是強裝着鎮定。
“有一點。”邵明月誠實回答。
這句話逗笑了他,他笑眯眯地說:“報告還行,給我看看你的筆記。”
末了,他板着臉說:“不會告訴我沒有吧。”
“當然有。”邵明月從隨身揹着的帆布包裏找到筆記,雙手恭敬地起身遞過去,“就是平日裏的一些心得和覺得重要的地方。”
王明安沒說話,推了推眼鏡,仔細地一頁一頁查看。
他是邵明月最喜歡的老師,沒有之一。
他是最像學生時代幻想的學問家,穿桌樸素簡單,爲人隨和,但對待學問非常認真,近乎嚴苛。
翻看了小半本,對裏面她存疑的一些問題一一做出回答後,他喝了口水,放下本子。
邵明月用手機都記了下來,保存在備忘錄裏。
“以後有不懂的問題都記下來,每週來找我一次。”王明安溫聲說,看着對面勤奮好學的學生,他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把筆記還了回來,“筆記記得不錯,繼續保持。”
邵明月點頭說好,王明安又對她笑了笑,摘下眼鏡用手擦了擦眼睛,“今天就到這,先回去吧。過兩天你師兄師姐回來,我們開個組會。”
邵明月走出辦公室,一路直行,壓抑着激動的心情。
回到宿舍,她再也忍不住,給林相思撥去了視頻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她眼睛亮晶晶的,滿臉興奮道:“你知道嗎,王教授收我做學生了。”
隔壁的會議室裏安靜了一瞬,林相思看着她這麼開心,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這麼開心?”
“嗯。”邵明月用力點頭,“很開心。”她的開心都寫在臉上,很少能見到她這樣喜笑顏開的樣子。
就連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林相思都沒見到她這麼開心。
他有些喫味道:“對我都沒這麼興奮,真是的。”
“請問你是在喫醋嗎?”邵明月歪着頭抿脣取笑他,“喫老教授的醋?”
“拜託。”林相思瞥了一眼她,雙手交叉在胸前,“不要把我說的好像一個只知道爭風喫醋的小鬼。”
“可是,”邵明月頓了一下,笑着看他,“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