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一聽當下便道:“我就是你要找的晁蓋。你尋我有何事?”
劉唐大急:“原來你就是晁保正,我有一套富貴,來與你說。”
晁蓋連忙制止劉唐:“算了,我先救了你再說也不遲。等會他們押你走的時候,你便喚我阿舅,我便稱你外甥。只說你四五歲時便離開了此地,今番來尋,因此不認得。”
劉唐連連點頭:“多謝晁天王救護,深感厚恩。”
卻說晁蓋換好了衣服,回後廳去找雷橫。
兩人又吃了幾杯,見窗外投進來一束紅光,太陽從天邊逐漸升起。
雷橫見天已經亮了,知道自己也改回衙交差了。
他起身抱拳道:“多謝保正款待,東方已動,小人這便告辭了。”
晁蓋也是巴不得雷橫趕緊走,他怕劉唐吊的久了身體出了什麼好歹來。
“既是都頭公務繁忙,在下就不多留了。若再到敝村公幹,千萬記得來莊上坐坐。”
雷橫也道:“一定,一定。我這就走了,保正不用送了。”
晁蓋卻不聽,他要是不送怎麼救劉唐啊。
士兵們吃了酒食,精神也恢復了幾分。
他們拿上各自的武器,再去門房將劉唐解下來。
晁蓋見了,感嘆道:“卻是個凶神惡煞的漢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雷橫附和道:“誰說不是呢,這廝便是靈官廟裏捉的賊,我這就走了。”
兩人正想道別。卻聽那大漢一聲大叫。
“阿舅,你是阿舅吧,快救我。”
晁蓋走上前去,裝作仔細瞧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難道是王小三嗎?”
劉唐道:“是我啊,阿舅快救我。”
衆人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把晁保正的外甥給捉了。
雷橫問道:“晁保正識得此人?”
晁蓋解釋說:“原來是我姐姐家的孩子,名叫王小三。隨姐丈他們住在南京,小時候在這住過一段。四五歲就走了。十幾歲的時候跟着一個販棗的客商回來過一次,此後就再也不曾謀面了。我也常聽人說他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沒想到竟去做賊。要不是他鬢邊的硃砂記,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他轉而喝罵道:“小三,你既然到了東溪村爲何不來找我,反而去做賊。”
劉唐解釋道:“我沒有做賊啊。”
晁蓋道:“還敢嘴硬,你要是不曾做賊,雷都頭爲何要捉拿你。”
他一把奪過士兵手裏的棍棒,劈頭蓋臉的打下去。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雷橫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懷疑。
難道我雷橫十幾年的巡捕經驗今天出錯了。
這黑大漢真是晁蓋的外甥。
他連忙阻止晁蓋。
“保正息怒,先聽他解釋清楚,再打也不遲。”
劉唐裝作害怕的躲在士兵身後。
“我原本是要去東京做生意,娘讓我路上繞個遠,來看望阿舅一番。昨夜行路之時貪杯喫醉了酒,心知不好來見阿舅,就在那靈官廟暫歇。原想着酒醒之後再來,卻被他們當賊給拿了。”
雷橫抱着晁蓋,將他手裏的棍子奪下交給原來的士兵。
他勸解道:“保正息怒,你外甥也不曾做賊。是我們路過靈官廟的時候見他偌大的漢子,又面生,因此起疑,這纔拿到此處。要早知道是保正的外甥,定然不會拿他。”
雷橫轉頭又對士兵們吩咐道:“還不快放開他。”
衆軍士聽令,將劉唐解開。
晁蓋對劉唐說道:“還不快謝過雷都頭。”
劉唐活動了一下被繩子綁麻了的手臂,沒好氣的道:“錯拿了人還要謝,是什麼道理。”
晁蓋連忙賠罪:“這小子從小被我姐姐慣壞了,都頭多多海涵。”
隨後他又從管家手裏接過十兩雪花銀,送與雷橫。
“區區薄禮,都頭休嫌輕微。”
雷橫假意推辭:“這怎麼好意思。”
晁蓋卻說:“雷都頭要是不收,那便是怨我啊。”
雷橫嘆口氣道:“保正厚意,我就不拒絕了,以後若有機會,一定回報。”
晁蓋將一衆公差都送出了東溪村。
再與劉唐到了後堂。
此時劉唐已經換上了晁蓋給他準備的乾淨衣服。
他拜謝到:“小弟劉唐,多謝晁蓋哥哥搭救之恩。”
晁蓋連忙將他扶起:“好漢快快請起,你找我來到底是爲了何事。”
劉唐道:“哥哥可還記得,我說要送你一套富貴。”
晁蓋點頭,表示記得。
劉唐解釋說:“小弟自小走南闖北,專愛結識江湖好漢。原來曾在河北山東做過私商,聽他們提起過哥哥的大名,早就仰慕,不想此時得以一見。”
他四處張望了一番。
晁蓋看他的樣子,便說道:“你無需擔心。莊子裏都是我的心腹,有話但可直言。”
劉唐長舒了一口氣道:“小弟打聽到,北京大名府梁中書收了十萬貫金珠寶貝,要送給他岳父蔡太師做生辰壽禮。去年也曾送過,走的河北,半道被劫,至今杳無音訊。別人劫得,咱們爲何劫不得。久聞哥哥武藝高強,小弟不才,也頗有手段。咱們再叫上幾個弟兄同去,取這套富貴,豈不是囊中取物一般。”
晁蓋一聽這話,登時便答應:“好,這貪官的不義之財,該取。只是還需從長計議,你遠道而來,先在我莊上歇下。待明日,咱們再好好商議一番。”
晁蓋叫來了莊客領着劉唐去客房休息。
之後他也去幹自己的事情了。
劉唐躺在屋裏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尋思着:“我由來困苦,多虧晁蓋哥哥解脫搭救。怎奈雷橫那廝先是吊了我一夜,又訛詐晁蓋哥哥十兩銀子,着實可惡。我得把那銀子給要回來,要不然睡不着覺。”
說做便做,劉唐抄起一柄撲刀,沿路追趕,行五六裏地。
終於看到了前方的雷橫等人。
他抄起撲刀從路邊跳將出來。
大喝道:“兀那都頭休走。”
雷橫勒馬前看,原來是晁蓋的外甥。
“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