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知府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聽勸,說白了就是沒主見。
聽謝先生這麼一說,立刻點頭道:“嗯,先生所言甚是,來人,把這兩個賊人先押回大牢,待我打退了梁山賊寇再處置也不遲。”
知府與謝先生先到了城樓查看。
只見遠處烽煙滾滾,煙塵飄蕩。
正預示着大軍的靠近。
陸陽身披湯隆親手打造的山紋甲,手持丈二鑌鐵寶槍。
他騎着一匹寶馬走在隊伍最前面,身邊兩員大將正是林沖與魯智深。
陸陽頭一次親自上戰場,穿着鎧甲,渾身不舒服。
胯下的馬匹也早就不是之前的棗紅馬了。
他被童貫陰了一手之後就失去了自己大部分的財產,其中就包括馬廄裏的馬匹,後來派人去尋,卻發現棗紅馬已經被倒賣了好幾手,現在不知所蹤了。
可惜了,那是陸陽父親留給他最寶貴的遺產。
現在所乘的坐騎,是從北地馬販手裏買來的寶馬,渾身漆黑如墨,沒有一絲雜色。
衝陣廝殺毫不畏懼,也是一匹好馬。
只是馬匹太少,現在山上只有不到一百匹能用來作戰的戰馬。
除了各個頭領乘坐,全部安排給了斥候隊。
魯智深給陸陽介紹了一番青州城中的官軍勢力:“青州城中有兩營騎軍,四營步軍,算上跟清風山交戰的損傷跟缺額,此時應當只有兩千人馬。”
林沖道:“地方軍隊久疏戰陣,平日裏訓練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軍嚴加操練將近一年,要打敗青州官軍可謂是輕而易舉。更加上慕容彥達忠奸不分,清濁不辨,青州三將,兩刑一叛,城中更無一員大將可用。正是個練兵的好時機。”
陸陽率軍直至城下。
“全軍聽令。魯智深與華重領五百步軍二百五十弓手佯攻西門,楊志與史進帶五百步軍二百五十弓手佯攻北門,我、林教頭和龐萬春率領五百步軍五百弓手主攻南門,徐寧帶五百步軍埋伏在東門外五里處,防止慕容彥達逃竄。”
魯智深和林沖的兩路佯攻兵馬都是二龍山上的人手,再加上兩邊各半營梁山步軍。
防止被對方看出虛實。
陸陽南門的兵力則全是梁山精銳。
慕容知府和謝先生站在城樓上往外窺探。
只見梁山軍隊軍容嚴整,進退之間頗有章法,心中也是一驚。
謝先生說:“這幫賊寇裏有很多人原本都是朝廷軍官,因爲各種原因落草爲寇,與一般的草寇不可同日而語,大人千萬小心。”
忽地聽聞探哨來報。
“啓稟大人,梁山賊寇在西北南三門外分營紮寨,查看帳篷與炊煙數量,應當各有一千人馬。只有東門處沒有兵馬。”
謝先生道:“攻城之道,圍三缺一,別看剩下了一條生路,那只是爲了不讓守城軍士陷入絕望拼死作戰。生路上肯定佈滿了陷阱,危機四伏。據探哨來報,賊軍共有三千人,現在三門都有一千,必定有一到兩門外面的賊兵是實營虛兵,蓋了那麼多營帳卻沒有那麼多兵馬。”
慕容知府完全不通兵事,此時也沒了主意:“那先生說怎麼辦啊?”
“大人放心,我們城中軍士不少,可令他們分爲三班,輪流值守,日夜不停。再動員城中百姓爲軍士們提供給養。”
慕容知府面色有些難看:“先生你有所不知,這些軍士們都有些毛病,手腳不乾淨。城中百姓不說是怨聲載道,但想讓他們自願爲軍隊提供給養,應當是絕無可能。”
謝先生笑道:“這個無妨,大人可派心腹之人在城中散播消息,就說梁山賊寇都是一羣喫人喝血的魔頭,城破之後,必定殺盡所有男人,搶走所有女人,把青州化爲白地。不愁他們不肯幫忙。”
“好,先生妙計!”
武松和陳達楊春在城中王家客店暫住。
他們分別住在附近的幾家店裏。
衆人老早的混進城來,主要目的就是爲了防止慕容知府狗急跳牆,先拿秦明黃信二人開刀。
現在兩人暫且無事,武松等人便在客店中暫且住下,伺機而動,配合大軍行事。
三人現在店裏二樓喫酒,忽聽得下面一個人正在高聲闊論。
“哎,你們都聽說了嗎?城外的梁山賊寇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我有個親戚住在濟州,他們那有一個村子就被梁山給洗劫了,男女老少一個不留,整個村子都被夷爲平地了。”
旁邊還有人附和道:“真的假的?”
“我從我親戚那裏聽到的,豈能有假。”
陳達脾氣暴躁,聽在耳中,一拍桌子便要跟他理論。
衆人聽到有人拍桌子,頓時一驚,往這邊往過來。
武松連忙制止,按住他的手,隨後大喊道:“店家你們這菜裏怎麼有頭髮?”
王家客店就是二龍山的耳目,店家也知道這幾位是什麼身份。
他連忙過去,配合道:“小店對不住兩位客官,應是廚子不小心掉進去的。今天的酒錢我替客官免了。”
衆人還以爲是什麼事,趕緊扭頭去看,卻發現只是喫到頭髮了。
於是不再理會,繼續交談。
武松帶着其他兩人回到房間。
“陳達兄弟,你方纔太沖動了。”
陳達也是低着頭:“我就是聽不得他們胡說八道,污衊山寨。”
楊春也幫着解釋道:“算了,也沒出什麼大事。”
午飯時間一過,城外的梁山軍隊便開始擂鼓聚將,準備攻城。
慕容知府沒敢離開就在城樓上用的午飯。
聽得外面鼓聲雷動,連忙趴在女牆上查看。
只見外面一千兵馬列陣嚴整,旗號鮮明。
正在一步一步往城牆邊靠近,最後在離城牆還有一百五十步外的地方停下。
這裏也是神臂弓有效射程之內,但前面有大盾守護。
而且再好的武器,用的人強它才強。
宋軍準頭不足,一般不會機瞄去射一百多米以外的目標。
林沖撥馬上前叫陣:“官軍陣裏有種的,出來與我一戰。”
城中兩員大將現在都被押進牢裏了,現在根本沒人能出城應戰。
慕容知府道:“要是不應戰未免會折損士氣,先生你看?”
謝先生搖頭道:“不行,要是出了陣,卻打輸了,那不是更損士氣。”
“那就不應戰。”
軍士們看了許久,自己家裏卻沒有將佐敢出城迎戰,心中不禁有一些失望與喪氣。
林沖嘲諷道:“偌大青州城,竟無一男兒!”
說着便撥馬回軍。
號角聲吹響,從遠處也相應的傳來了兩聲悠揚的號聲。
三門軍隊一起向青州開動。
陸陽站在陣後,身邊便是林沖。
正面雖然是由陸陽坐鎮,但指揮權卻在林沖手中。
梁山軍隊的長槍手有一半都揹着一面重達四十斤的蒙皮大盾,他們扛着盾牌掩護軍隊往前走去。
離城牆上還有不到一百米。
青州軍士早已經拉弓瞄了多時,有一個手腕痠疼,不小心脫了手。
箭矢嗖的一聲飛向梁山軍陣,直直的插在大盾上。
軍勢頓時爲之一滯。
但沒過片刻,梁山軍頓時散發出了更強的氣勢,腳步齊齊落地。
“轟、轟、轟!”
好像踩在青州軍士的心頭上。
踩得人喘不過氣來。
謝先生忍不住痛罵一句:“哪個傻子放的箭。”
有人射出了第一箭,那其他人也會盲目跟隨。
不管梁山軍隊是否已經進入最佳射程。
箭如雨下,卻稀稀拉拉,軍士們各打各的。
梁山軍的弓箭手隱藏在大盾後面緩緩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