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帶人前往府衙,府衙的大多數官吏都趁着全城混亂的時候逃出了城去,或者乾脆喬裝改扮,混入百姓之中。
大牢之內。
梁家父子正關在一處監房的對過兩間。
兩人聽着牢門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聲。
看押犯人的牢子們也各自收拾東西準備逃走。
梁處見了眼前這種情況,便知道肯定是池州陷落,這些公人都打算逃跑了。
他便連忙爬起身來,呼喊着自己的父親。
“爹,爹!你醒着嗎?”
梁開明打了個哈欠,眼睛微咪:“醒着呢,怎麼了。”
梁處道:“爹,你聽聽外面的聲音。”
梁開明也爬了起來,將耳朵貼在牆上。
只聽到牆外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還有聽不清是什麼的呼喊。
似乎是出了大事。
“機會來了!打進來的必是方臘叛黨,等會要是有人進來放出囚犯,我們就能趁機逃出去。”
陸陽到府衙以後第一時間便派人去牢裏尋找梁氏父子。
然後自己親自去梁家大宅見梁紅玉。
可是他到了梁家的那一刻才發現,梁家早已經被查封,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
陸陽眉頭一皺。
便轉到了旁邊的院子。
彭玘上前敲了敲門。
裏面並無半分迴應。
彭玘不相信裏面沒人。
便喝道:“裏面的人聽着,我們是梁山好漢,此來不爲別的,只問你們幾個問題。
若是老實回答,便安然無事。
否則便打進門去,後果自負。”
又過了片刻,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彭玘又上去拍了拍門:“裏面的人聽見了嗎?”
韓濤冷哼一聲:“敬酒不喫喫罰酒。寨主,我看就別跟這些人廢話了,這麼久都沒回應,裏面應該是沒人了。
把門撞開進去瞧瞧。”
陸陽剛想阻止。
卻發現那門輕輕打開了一條縫。
門縫中露出了一個老人的身影。
陸陽往門縫裏看去,門後好像有一條槓子把門頂住了。
看來這老者防備心很強。
陸陽道:“老人家,你不用緊張。我們是梁山的兵馬。
敲你家門只是爲了問你幾個問題。
問完我們就走。”
老人顫顫巍巍的說道:“大王們有話就只管問吧。”
陸陽見他還是很拘謹,也不再說什麼安慰的話。
“對面的梁家你應該認識吧。我聽說他們家的老子和兒子都被官府給抓了。其他人應該沒犯法,他們卻不在家裏,老丈可知道他們的去向。”
老人恍然大悟:“大王你是來找梁家人的。哎,你找錯地方啦,昨天州衙的人過來把梁家給查封了,所有人都被抓進牢裏了,你要是找梁家的人,得到大牢裏去尋了。”
陸陽點點頭:“原來如此,多謝老丈。”
隨後他手往後一伸,彭玘遞上去了一錠銀子。
陸陽通過門縫遞了過去:“長者,這些我們的一些謝禮,多有叨擾。”
老漢見狀腦子一蒙,他這輩子還沒見過給百姓送錢的賊匪。
“這這,我不能收!”
陸陽直接把錢遞到他手裏:“好了,收下吧。我們走了,這幾天方臘的兵馬會進來接收城池,你們到時候注意一些,看好門戶,小心不法之徒趁機爲惡。”
“好了,我們走吧,”
老漢手裏攥着銀子,看着陸陽等人離去的背影。
臉上的皺紋頓時舒展開來。
“哎,奇了!”
陸陽離開了梁家門前,返回到府衙之內,便連忙派出人手去女牢和普通牢房查找梁家衆人下落。
不久之後,派去死牢的人先有了迴應。
一個收拾財物沒有來得及逃出大牢的獄卒被梁山軍士從櫃子裏抓了出來。
據他交代,梁家父子都關押在死牢裏面,已經帶人去找了。
梁開明和梁處細細的注意着走廊裏的動靜。
梁開明和梁處連忙趟回地上裝死。
卻聽見一個聲音船來。
“還有多遠。”
“梁家父子就在前面了,馬上就到。”
兩人一聽,便感覺有些不對這些人好像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衆人來到監房門外。
獄卒指着地上躺着的兩人說道:“他們就是梁都監和梁團練。”
韓濤問道:“你們對他們動了大刑。”
獄卒連忙道:“沒有啊,他們犯的事,根本就不用動刑。
再說了,兩位都是池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哪敢隨意施爲。”
“那他們爲何不動。”
“這我哪知道啊!”
韓濤嘆了口氣:“算了,你先把牢門打開。他們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饒不了你。”
梁開明聽出來外面的人似乎對自己兩人沒有惡意。
便打算先按兵不動,等對方把門打開。
然後再找機會開溜。
獄卒哆哆嗦嗦的打開了牢門。
韓濤命人進去把梁家父子擡了出來。
他本人上去扣了一下兩父子的脈門。
卻感覺脈搏強勁有力。
衆人都是練武的。
都明白人在昏迷的時候脈搏會變弱,頻率會變低。
這種脈象明顯是醒着的。
韓濤說道:“兩位不必有這麼強的戒備心。我們是梁山上來的好漢,到這來就是爲了救你們脫離死命。”
兩人見裝不下去了,便尷尬的爬起身來,抱拳行禮。
梁開明呵呵兩聲:“哎,想不到我當了一世官軍,到頭了,身陷囹圄,竟然被綠林好漢所救。
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好說,我姓韓名濤,人稱百勝將軍。原陳州團練使,現任梁山左廂馬軍副將。”
兩人連忙爬了起來,拱手道:“原來是百勝將,將軍大名,如雷貫耳。”
韓濤笑道:“兩位不必客氣。我家寨主還等着見你們呢。”
梁開明道:“梁山好漢救我們父子性命,我們自然是感恩戴德,只是有一事不明,還請韓將軍明示。
我梁家久在江南,與梁山好漢並無交際。
更不認識梁山中人。
貴寨爲何會調動大軍,不遠千里來到池州救我等性命。
這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韓濤說道:“此事還得多虧您兒子生了個好女兒。”
這句話倒讓梁家父子都迷了神。
“這是怎麼回事?”
梁處見父親問自己。
連忙道:“爹,我在宣州任職,紅玉在你身邊,你都不知道,我哪裏會知道啊!”
韓濤笑道:“哈哈哈,兩位別亂猜了。
此事我倒是知道一點。
我家寨主當初曾經路過池州,與你家小姐有一面之緣。
當初並未點破身份。
不過令愛武藝高強,乃是個不讓鬚眉的英豪,我家寨主早就記在心裏,有心招攬。
今日方臘在南方起事,前方戰報傳來。
我家寨主看到戰況波及池宣二州,便知道梁家要遭難。
於是特地帶領兩軍馬軍千里疾馳,爲的就是救下令愛一家。
一片愛才之心,別無他求。”
梁開明驚訝的問道:“就爲了這個?”
韓濤點頭:“就爲了這個。要不然還有什麼能值得我家寨主不辭千里之遙,親自跑來呢?
好了,兩位跟我去州衙大堂吧。
我家寨主早已經在哪裏等候多時,要不了多久,你們一家就能團圓了。”
兩人跟隨韓濤來到了正堂,剛剛見過陸陽。
陸陽請他們先坐下歇息。
不一會,從普通牢房和女監裏面回來的軍士們就帶着梁賢跟梁家的女眷來到了大堂。
衆人原以爲梁家已經完了,沒想到現在還有或者重聚的一天。
是以抱在一起,淚水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