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連忙派了其他幾個衙門的吏員去農曹幫忙。
告示欄前,一個人看着告示似乎在想着什麼,忽地,他做出了決定。
“賣了。”
一個人連忙攔住他:“三哥,你不是說不賣地嗎?”
三哥道:“我手裏只有兩畝地,之前不賣那是不值得。
現在我賣完地,手裏能剩下一大筆錢,再去找官府領四畝地。
手裏多出了一大筆錢,又多了兩畝地,這麼賺的買賣傻子纔不幹呢!
至於那三成的糧食,三成糧食才值幾個錢?”
那人一聽,頓時也明白了。
“三哥等等,我跟你一起。咱們回去取地契。”
當賣地的利益足夠大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坐不住了。
百姓們蜂擁而至,拿着地契到衙門賣地,剛賣完地,轉身就到另一邊再把地領回來。
時間接近中午。
衙門有貼出了一張告示。
“梁山泊下,萊州府示。
因徵地已接近收尾,故只以高於市價五成收購。
先到先得。”
這下可算是吧那些還在觀望的人給急壞了。
等了不到半天又虧了兩成地價。
爲了避免等的越久虧得越多。
他們連忙回家拿上了地契到衙門來把地賣了,再去領新地。
兩天之後,各縣下屬衙門都傳來捷報,本地的徵地工作已經圓滿完成。
府衙之中。
朱武正和扈成兄妹與府衙衆僚擺慶功宴。
農曹舉杯道:“這次徵地的任務已經圓滿成功,全賴軍師妙計,我敬軍師一杯。”
朱武舉杯,兩人對飲。
戶曹也很高興:“這次徵地不僅完成了寨主給我們的任務,還順便抓出了不少黑戶。
以前我還不知道,這次一分地,萊州府一夜之間多了好幾千人。”
“哈哈哈哈!”
衆人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萊州共有人口近百萬,此次分地就分出去了四百萬畝。
梁山手中剩下了兩百萬畝。
便由扈成和農曹下屬負責招募人手,進行屯墾。
以現在的稅率,等到來年秋收時節,只要沒有天災,萊州府將爲山寨貢獻將近一千萬石糧草。
這個數字甚至超過了其他所有州府的總和。
與此同時,梁山也收到了來自江南的最新戰報。
朝廷大軍以潤州鎮江府爲根基。
兵分兩路進發。
東路軍以童貫爲主帥,王稟爲先鋒。
先攻破了丹徒縣,斬殺元帥邢政,呂師囊兵敗,退往蘇州。
之後大軍再破常州,下無錫,已經打到了蘇州城外。
另一邊西路軍以譚稹爲主帥,劉鎮爲先鋒,楊可世爲側軍。
兩軍分別出發,拿下了池宣二州。
宣州經略家餘慶連帶六員統制全部戰死。
西線大軍正望廣德軍逼近。
方臘此時正在南方忙碌着攻打處州、溫州、信州來擴大地盤。
但他的北部防禦已經有些崩潰的跡象。
陸陽手中抓着情報,指節都有些發白,想要與軍師門商量一下對策,卻想起來諸位軍師已經去各地主持大局了。
他的智囊們都不在山寨。
朱貴每日都看着江南傳回來的戰報,對江南的局勢也有不少了解。
“寨主,方臘面對西軍,雖然不能說是潰不成軍,但也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自童貫大軍就位開始,南方宋軍每日都在高奏凱歌。
戰線每天都會往前推。
方臘只能一步步後退。
再這麼下去,我擔心他撐不過今年。”
南邊方臘跟童貫打的雞飛狗跳。
王慶田虎這兩個傢伙卻是小富則安,胸無大志。
明明身邊的宋軍並不多,卻一直固守地盤,從沒想過要幫方臘解圍。
要保方臘,看來還得靠自己。
童貫大軍已經到了江南。
自己要是傻傻的領着大隊兵馬往江南而去,一則容易使山東防禦空虛,二則也容易中了宋軍的埋伏。
現在宋軍在東京附近的禁軍大部分都調防到了京東西路。
河北的相州、博州、恩州守軍也不少,得有超過兩萬。
梁山兵馬又少,還要防備宋軍,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派出小股精銳,劫奪童貫大軍的糧草。
“朱貴兄弟,童貫大軍的運糧線路你清楚吧。”
朱貴道:“這是自然。”
說着他便到地圖邊比劃了起來:“寨主,咱們的水軍封鎖了黃河和大運河的交匯處,東京的漕運也就斷絕了。
這段時間,朝廷一直在使用陸運。
陸運不僅效率低下,成本高昂,還爲了減小消耗,還需要補給點來存放大量物資。ъ
童貫大軍的糧草走的也是陸路。
從東京出發,第一站是南京應天府。
然後是淮南東路的宿州,再經滁州,最後到達揚州。
揚州的物資再通過船隻運到對岸的鎮江府,童貫前沿帥府所在。
這些都是防禦重鎮,每州至少都有一萬餘兵馬駐守。
尤其是應天府和揚州。
一個是大宋陪都,一個是前線基地。
兵馬尤其多。
要下手也該選滁州或者宿州。”
陸陽手指點着滁州,他還記得自己上學時背過歐陽修的醉翁亭記,其中有提到,環滁皆山也。
滁州四面環山,是個易守難攻的險要去處。
況且梁山兵馬不熟悉當地地形。
失去地利,戰役就輸了一半。
如今看來只有從宿州下手。
首先,宿州離梁山佔據的山東夠近,兵馬從沂州出發,越過徐州,就能直接到達宿州。
第二,宿州地處淮北平原,四周都是平地。利於梁山大批馬軍奔襲。
第三,宿州的守軍只有一萬人,而且馬軍只有一千。
就算計劃失敗了,對方也不可能追得上自己。
想到此處,他便立刻下令給駐守濟州至沂州沿線的右廂大軍。
命右廂想辦法打破宿州,燒燬在城中儲存的童貫大軍糧草。
在濟州的盧俊義和聞煥章接到了消息。
連忙找來了幾位參謀。
因爲項元鎮本人兼任着一軍弓手統制之職,所以在沂州駐防,並不在濟州。
在場的只有盧俊義、聞煥章、梅展和張開。
兩人將山寨傳來的命令也傳達給了兩位參謀。
讓他們也幫忙想想辦法。
梅展老成持重,他先就當前形勢進行了分析。
“咱們濟州一共只有一萬五千兵馬,梁都監剛剛招募的那五千守備軍訓練還不到一個月,根本不堪用,不能讓他們上戰場。
濟州要面對單州、曹州四萬朝廷兵馬的壓力。
光是守城已經捉襟見肘了。
抽調不出多餘的兵力。
最多隻能排幾員頭領。
而沂州方向,雖然要面隊滕陽軍、徐州和海州三方壓力。
但這三州的兵力加起來也就不到兩萬。
要抽兵馬,也應該從沂州抽調。”
張開也道:“梅三哥說得對,以我只見,馬軍守城排不上什麼大用場。
不如就從派沂州六千馬軍攻打宿州,我們則做出動作牽制周邊幾州的兵力。”
盧俊義眉頭緊皺:“就如張參謀所講,馬軍不善守城,但也不善攻城。”
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六千梁山馬軍在平原上要幹掉一萬宋軍步兵,簡直是砍瓜切菜。
但是此戰的關鍵在於對手是駐守宿州的城防軍。
六千馬軍要是拿去攻城,浪費不說,還不一定打的下來。
聞煥章笑道:“就是因爲有這種時候,所以才需要以奇謀制勝。
強攻不行,便智取。
盧員外,以我只見,燕青、楊雄、石秀幾位兄弟心思機警,反應敏捷。
便由他們三人帶領一部分精銳潛進宿州。
裏應外合打開城門。
放我軍馬軍進城,燒完糧草就走,絕不拖延。
你看如何?”
盧俊義道:“也只能如此了。”
聞煥章又想了想:“我馬上寫封書信,向軍情司借調神駒子馬道長前來幫忙,務實此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