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家之前在五國城一代，現在卻已經搬到了會寧府。
家人都在府城之中。
他們在皇宮城牆上也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事情。
齊軍並沒有瞞着他們的打算。
軍政司的人在城中開始檢查戶籍。
只要是女真人全部都會被南下的齊軍帶到中原去。、
守軍們知道齊軍是不殺俘虜的。
他們投降之後，最少性命可以得到保障。
將來說不定還能有和家人團聚的一天。
衆將心中各自有着盤算。
只是誰也不敢先提出來。
陸陽打算將這些女真人安置在南陽往南，荊襄一代。
這一帶暫時還在宋朝手中，不過陸陽馬上就會對這裏下手。
之前齊國爲了防備金軍，在燕京附近佈置了大量下軍分守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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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金國已經覆滅。
他們也沒必要再在那裏待着。
陸陽將燕京各地的守軍抽調出來，組建了一隻五萬人左右的兵馬。
由翟明擔任主帥，翟進擔任馬軍都統制，朱定國爲步軍都統制。
領張伯奮、張仲熊、梁賢、梁紅玉、李應、吳秉彝，段鵬舉七人爲將。
每人領兵馬五千，準備從西京洛陽南下，直插南陽盆地，配合阮氏兄弟的水師攻伐荊襄。
前廂杜壆在巢湖屯兵，再增派種冽、楊可世、黃迪三將各自領兵五千前往合肥。
前廂編制補全。
再與浙江四龍的水師配合，準備攻打鎮江府。
出兵的時間，就在秋收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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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宋軍偵知了齊國屯兵兩處的消息。
連忙將情報送到朝堂。
但如今的宋朝已經無力抵抗。
趙桓選擇割讓東京的時候，許多大臣就已經對宋朝死心，轉而投入齊國麾下。
還願意留在趙桓身邊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李邦彥這樣的貨色。
他的權力全在於皇帝的寵信。
去了齊國陸陽也不會重用他。
不如留在宋朝繼續作威作福。
主戰派的大臣不滿於趙桓軟弱，幾乎全部投靠了齊國。
趙桓身邊只剩下投降派和部分騎牆派。
宋朝現在的問題不僅是文臣不夠。
趙家開科取士這麼多年。
天下有的是當不了官的進士。
他們可以隨時填補官位上的空缺。
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能夠抵擋齊軍的將領。
政和年間，大宋雖然虛弱，也可以說是將星雲集。
大小種、劉法、劉仲武、姚家、折家、劉鎮、甚至是劉延慶。
哪一家都是西軍赫赫有名的大將。
在宋夏戰爭時壓着西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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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國滅亡後還有韓世忠，楊可世這樣的後起之秀。
可眼下這些人不是已死，就是投奔了齊國。
趙桓想找一個能夠帶兵的大將，最後竟然發現，自己手邊能用的竟然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劉光世。
齊軍兵分兩路前來。
劉光世也不可能劈成兩半用。
再說就憑劉光世的水平，讓他去哪一路他都不一定能守得住。
整個朝堂一片死寂。
大夥就等着齊軍來攻，能混一天算一天。
趙桓還是決定做最後的努力。
他命劉光世爲荊南節度使，都統制，節制荊襄諸鎮所有兵馬，駐守襄陽。
再讓人從嶺南把姚古叫回來。
恢復姚古原職，加封樞密院同知，領兵駐守鎮江府。
金國皇宮之中。
在戰爭與死亡的陰影下，陰謀逐漸醞釀。
完顏晟坐在宮中。
宮女太監端着一盤盤精美的菜餚來到殿上。
宮女們身姿婀娜，翩然來到桌前，將手中的菜餚放在桌子上。
完顏晟眼皮低垂，還沒有動筷子的打算。
他是皇帝。
在喫飯之前，爲了保證安全，必須要有專門的人負責試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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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毒太監端起一個小盤子，用一雙銀筷從每一道菜餚中夾出一點。
隨後再用自己筷子喫下去。
他把所有的菜餚都嘗過了一遍。
許久之後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完顏晟這才提起筷子。
“你們都出去吧。”
衆人躬身告退。
完顏晟像一隻老虎一樣，獨自一人享受着食物。
不允許任何人在他喫飯的時候靠近。
整個皇城之中所有人都是粗茶淡飯。
只有完顏晟才能保持八菜一湯。
長時間被困在宮中，在脫離社會的情況下，尊卑的界限逐漸變的模糊。
軍士們都對完顏晟有酒有肉的生活表示不滿。
他們所有人都在喝稀粥。
憑什麼完顏晟能大魚大肉。
現在金國都要亡了，金國的皇帝還算得了什麼。
大事件的發生，其導火索，往往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殿外執勤的幾個軍士聞見了殿內傳來的酒肉香氣。
嘴裏的口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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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前那是日夜酒肉不斷。
被困在宮內之後，已經有半年時間沒喫過正經葷腥了。
皇帝和后妃們喫的東西都要絕對新鮮。
皇宮之中又一片地方專門暫時養雞養羊供皇室食用。
等需要的時候再拉出來宰殺。
皇宮被圍之後，宮內的所有肉食都要先緊着皇室食用。
隨着肉食逐漸減少，連后妃們的肉食都斷了。
只有完顏晟可以天天大魚大肉。
軍士們只能喫糧庫中的存糧。
爲了長時間堅持，每個人都得節省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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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身強體壯的軍士每天喝稀粥，喝到現在有些人都瘦的脫相了。
他們爲了保持武力，還得時不時的鍛鍊。
沒有能量補充，他們哪裏練得動。
此刻那幾個軍士聞見酒肉的香氣。
眼前已經出現了山珍海味的幻覺。
“乙室，我好像看見一頭烤羊。”
“哪有烤羊，你是出幻覺了吧。”
“他孃的。這種日子太難受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乙室說道：“別抱怨了，咱們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想別的幹什麼。”
阿里不反駁道：“那到不一定，我聽說齊人優待俘虜，咱們要是投降了，別的不說，至少能喫一頓飽飯。
勝過活活餓死。”
“噓，這話可不敢讓人聽見。”
“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就咱們幾個人。”
衆人互相抱怨了一陣。
最終還是說回了食物上。
“乙室，皇上每頓是八菜一湯。
他一個人肯定喫不完吧。”
乙室道：“皇上喫不喫得完，關你什麼事？”
“我聽說那些太監等皇上用完飯後，會把剩菜撤下去，自己享用。
這事你覺得是真是假。”阿里不輕聲問道。
乙室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嗯，我沒有證據，不過這樣的可能並不小。”
“從皇上喫完飯回宮，到那些太監來收盤子，中間還有一段時間。
咱們等皇上走之後直接進去，將那些剩菜分一分。
那些太監來了以後就算懷疑，也只能閉嘴不言。
畢竟他們自己就不乾淨。”
衆人聽到這個主意眼睛一亮
“好辦法。就這麼幹。”
“也算我一個。”
完顏晟用晚飯後，便起身回到了殿後。
他這些日子心浮氣躁，平時會在書房中看書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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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軍士趴在地板上，看到完顏晟起身離開。
心中激動萬分。
畢竟他們已經有半年沒見過油水了。
等完顏晟的身影徹底消失，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纔敢出來。
“快快，動作快點。”
衆人紛紛進到殿中，直接用手去抓那些菜餚，拼命往嘴裏塞。
現在時間緊迫，能喫多少算多少。
“好酒啊，好長時間沒喝到酒了。”
“給我留點，別全喝了。”
“那肉也給我留一塊。”
衆人喫得不亦樂乎。
正是此時，殿外有三個小太監偷偷溜進來。
他們就是大太監派來撤菜的。
這些菜撤下去以後原本是要送給大太監享用。
大太監享用完後才能輪得到他們。
即便只能喫三手菜也比沒有強。
如今有人跟他們搶菜，他們怎能願意。
“你們幹什麼呢？
這事皇上的御膳，你們敢亂動。”
乙室見狀，心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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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急中生智：“這是聖上看我們辛苦賞給我們的。”
“放屁，你們肯定是偷偷喫的。
咱家要稟報皇上，治你們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