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種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厲慕承這樣站在金字塔頂尖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可能看上許如清？
……
陸明將如清領進總裁室，就出去了。
許如清將飯盒放在他辦公桌上，道：“你慢慢喫，我先走了。”
“許如清，我最後問你一次，當年爲什麼離開我？是因爲你母親的病？還是別的原因？”
他的聲音不似平日裏的囂張和嘲諷，只是淡淡地問她。
許如清鼻尖一酸，此刻的厲慕承彷彿失去了所有厲家帶來的光環，像個失落的人，執着地尋求一個答案。
她承認，她心疼了，她見不得厲慕承這樣子。
可是，她也很清醒，厲慕承在國外有女人，有兒子。
思及此，許如清吸了吸鼻子，仍舊阻擋不了語氣裏的哭腔。
“現在問這些，還有意義嗎？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是尊貴的厲家繼承人，而我，只是一個喪夫的女人。”
她深深望着他，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厲慕承臉色陰鬱，咬牙道：“有沒有意義，不是你說了算。當年的事，我需要一個理由。”
“理由就是，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許如清目光平靜而坦然，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如果那個時候，你就是厲家二少爺，我同樣也會嫁給你。”
既然他已經有了家室，有了孩子，那還糾結這些無所謂的原因，有什麼意義？
他們，早已經沒有了破鏡重圓的可能！
存在在他們之間的，就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
男人緊緊握着拳，許如清甚至能聽到他手指的骨骼間的響聲。
厲慕承笑了，諷刺地看着她：“無論是誰，只要有權有勢，你都可以嫁，是這樣麼？”
“是。”
許如清聲音很輕，卻足以讓他聽得清楚。
厲慕承點點頭，眸光泛起冷冽的寒光：“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賤。”
“是啊，我真的很賤。”
她喃喃地重複着他的話，眼淚順着蒼白的臉頰滾落，心如刀割。
厲慕承怒氣之下，“砰”的一聲，一盒便當全都扔在了許如清身上。
他低吼道：“滾出去！”
許如清眸中閃過一絲受傷，狼狽地離開他辦公室。
電梯裏，她對着鏡子整理着弄髒的衣服，油漬卻怎麼都弄不掉。
她拼命地用紙巾擦，像是在跟自己較勁，可擦着擦着，眼淚就落了下來。
許如清從電梯裏出來，倉皇地擦着眼淚，低頭快步往外走。
躲在暗處的許振威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裏的疑惑更深。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女兒上去大概半小時不到，居然是哭着從厲慕承辦公室裏出來的。
許振威心裏亂七八糟的，也沒了耐心等下去了。
……
許家。
許振威一到家，姜萍就連忙迎了上去，焦急地問：“怎麼樣？見到厲慕承了嗎？”
“哎，別提了！”
許振威重重嘆了口氣，道：“我算是知道，這個厲慕承爲什麼不要我們翩然了！搞了半天，是如清跟他搞在一起了！”
“我也這麼說呢，厲慕承怎麼可能看得上如清？”許振威現在是一頭霧水，將自己今天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妻子。
他自己也搞不懂，便問姜萍：“你說，要是他們沒什麼事，如清怎麼可能偷偷去見厲慕承？她在厲慕承辦公室裏呆了這麼久，還哭着出來，這太不正常了！”
許翩然躲在樓梯拐角，聽着父母的對話，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天晚上，許如清也許真的和厲慕承發生了關係。
自己進了靳乾的房間，那另一個房間裏的男人只可能是厲慕承！
許翩然恨得牙根子癢癢，只覺得許如清肯定知道一切，自己估計被這個賤人給涮了！
許如清！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
一轉眼，半個月已過，厲慕承沒有再找過許如清一次。
甚至，他幾乎沒怎麼回過厲家。
這也意味着，如清沒有錢賺了。
她想，大概是自己那天在厲氏對他說的話，已經讓他對她徹底絕望，沒有了任何想法吧？
不過這樣也好，雖然活得捉襟見肘，至少，不用再忍受着道德與感情的雙重煎熬了。
儘管醫生交代過，要她好好休息，至少兩個月。
可如清不能閒在家裏，坐以待斃，她還是回到了喬森的咖啡店。
這回，喬森說什麼也不讓她彈這麼長時間了。
這天晚上，僅僅彈了兩個多小時，喬森便道：“行了，今天就到這裏，你趕緊回去吧。”
許如清想多彈一會兒，喬森擔憂地說：“我可不能再由着你了，上次你那手腕腫得多厲害啊，我看着都害怕。不行，你趕緊回去。”
許如清拗不過她，這才七點多，喬森就讓她下班了。
臨走時，喬森突然叫住她，問：“如清，最近……沒人找你麻煩吧？”
上次來咖啡店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就不好惹，貌似有很大的勢力。
他也不知道，那男人問這麼多關於許如清的事情是想幹嘛？
對於喬森的問題，如清微微一怔，茫然地搖搖頭，“怎麼了？”
除了厲慕承，最近還真沒人找她麻煩了！
喬森想起那天男人的警告，也不敢跟許如清透露太多，便道：“沒什麼，我就是看你年紀輕輕的，活得太不容易了，纔多問幾句，怕你被人欺負了！”
喬森的話，每次都讓許如清感到莫名的溫暖。
她衝他笑了笑，道：“謝謝你，喬森。”
……
回到厲家，開門的女傭催促道：“大少奶奶，您去哪兒了？老夫人找您呢！找了一晚上了！”
許如清一驚，問：“老夫人回來了？”
“是啊，下午剛到家。”女傭向着客廳努努嘴，道：“你們許家人也來了，這會兒正在客廳跟老夫人說話呢！您趕緊過去吧，老夫人已經不高興了。”
許如清下意識地蹙起眉頭，擡起腳步匆匆向客廳走去。
沒想到，是許翩然和姜萍來了。
厲老夫人的臉色很不好，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