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麼呢？”
厲慕承將吳嬸扶坐下來，哭笑不得地說：“哪裏有小兩口？您也太會開玩笑了。”
吳嬸打趣兒道：“跟我你都不說實話呀？不是小兩口兒，你把人家女孩帶回家裏幹什麼？慕承，你知道如清爲了討你歡心，發着燒還給你做飯嗎？你啊，一口也不喫，她得多難受啊。”
厲慕承眸光緩和了些，道：“吳嬸，您喜歡如清嗎？”
“我？”吳嬸一愣，隨即笑着說：“我當然喜歡啦，這孩子長得好，人也善良。重點是，你喜不喜歡？我能看得出，她喜歡你。”
厲慕承牽強地彎了彎脣角，淡淡開口：“以前……喜歡過。”
吳嬸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有些事，她能看得出，厲慕承不想說。
她嘆了口氣，勸道：“慕承，聽吳嬸一句，既然喜歡過，哪怕現在不喜歡了，也別傷害她。”
厲慕承望着眼前滄桑的中年婦人，如果她知道了清峯已故的消息，還會原諒他？原諒如清嗎？
吳嬸見他沉默，還以爲是他默認了自己的說法，便道：“這就對啦。我聽說如清比你小了五六歲呢，這麼小的女孩子，需要寵着的。今晚我可不讓她做飯啦，你帶她去看看電影吧！”
厲慕承再次怔住，“看電影？”
吳嬸一臉姨母笑：“你們年輕人戀愛不都是去逛逛街，看看電影嗎？算了，不管你們去幹什麼，總之，帶着她出去散散心吧。才20歲的小姑娘，都喜歡這些的。”
厲慕承最終還是聽了吳嬸的勸，點點頭道：“我先去公司了。您到時候跟她說，晚上我回來接她。”
“好嘞，放心吧。”
吳嬸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
許如清聽說厲慕承要帶她去逛街看電影時，激動極了。
她握着吳嬸的手，問：“真的嗎？他說的？”
“是啊，他親口說的。”
吳嬸不忍讓小姑娘難受，便不說是自己提的建議，而是道：“慕承這孩子就是不善表達。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也不好意思道歉，就讓我跟你說一聲，晚上他帶你出去玩兒，算是給你道歉了。”
許如清有些羞澀地笑了，擔心的問：“吳嬸，您沒騙我吧？厲慕承……早上還兇我來着。”
“沒有沒有，他再兇你，你也是他帶回來的第一個姑娘。我就是看好你們，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啊。”
許如清笑得眉眼彎彎，抱了抱吳嬸，道：“吳嬸，你真好。”
……
厲氏總部。
厲老夫人親自到訪，這是很久都沒有過的事情了。
自從老夫人將手中的權利移交，如果不是遇到大事，她是不會來公司的。
因此，這次厲老夫人到了厲氏直奔總裁室，着實讓底下的人人心惶惶。
生怕公司出了什麼事，波及他們。
厲慕承扶老夫人坐到沙發上，從容淡定地問：“祖母，您要是有事找我，直接給我電話，我就過去了。”
“我也想直接給你打電話，可是慕承，電話裏，我看不到你的表情。我不知道我最看重的孫子，會不會騙我，對我撒下彌天大謊！”
厲慕承似乎早已料到老夫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眸光平靜，卻又十分坦然，“祖母，您有話就直說吧。”
“好，我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問你，許如清是你從看守所把她保釋出來的嗎？”
厲老夫人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厲慕承點點頭，“是。”
“那現在，許如清在哪裏？”厲老夫人繼續追問。
厲慕承平靜地說：“在我那兒。”
“胡鬧！”
厲老夫人大驚失色，質問道：“難道，真像她們說的那樣，你和許如清，你們……”
老太太簡直不敢想下去，她辛辛苦苦培養的厲家繼承人，居然也被許如清勾搭上了。
這女人，真是個禍害！
迄今爲止，多少男人都跟她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想到這兒，厲老夫人捂着心口，趕忙掏出速效救心丸，吃了幾粒。
厲慕承見狀，立刻給她倒水，“祖母，當時慈善晚宴上，那麼多人都看到了許如清衣衫不整，靳昊頭上有傷。以靳昊在外敗壞的名聲，我想，大家心裏都有個定論。如果這種時候，我們任由許如清被指控故意傷人，別人會怎麼看我們？”
厲老夫人這才平靜下來，這件事發生之後，她是真不想管許如清了。
這女人，只會給她惹事，給厲家帶來麻煩。
厲慕承知道，厲老夫人是最在意厲家和她自己名聲的。
因此，他繼續說：“您別忘了，您那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認了如清當孫女兒。現在她被指控故意傷人，我們厲家卻沒有一個人出面。外界只會有兩種猜測：一是我們厲家怕事，惹不起許家；二是您心狠，連自己人都不護着。”
厲老夫人雖然還是擔心厲慕承和許如清之間有什麼牽扯，可剛纔厲慕承的話，還是讓她覺得有道理。
“慕承，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和許如清，真的沒有什麼嗎？”厲老夫人皺眉看着他，“你該知道，你的身份和你肩上的擔子。我絕不會同意許如清成爲我們厲家未來的主母，你明白嗎？”
厲慕承眸光很堅定，“我也不允許她成爲厲家的主母。我把她保釋出來，完全是站在厲家的角度。”
老夫人沉默着思忖，似乎在辨別厲慕承話裏的真假。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把她保釋出來之後，不把她帶回厲家？而是，把她帶去了你那兒？”
厲慕承道：“因爲，我怕靳乾父子狗急跳牆。只要許如清不在厲家，他們就在厲家翻不起風浪。如果他們知道許如清在我這兒，那就直接衝我來。您年紀大了，不必爲這些事煩神。”
他句句話都站在厲家和厲老夫人的角度，無論如何，老夫人也不能再說出半個‘不’字。
反正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她心裏種下了，無論厲慕承如何解釋，這個懷疑總是打消不掉的。
厲慕承知道這一點，他也並不是非要打消厲老夫人的疑慮。
只是現在，自己和許如清的關係，還不是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
他不想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