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穆九來還沒來得及看好戲呢,結果人侯爺四兩撥千斤,事情解決了,還片葉不沾身,不得不說,厲害,就跟他睜眼說瞎話一樣厲害。
“你對本侯說的話有什麼意見嗎?”
低沉醇厚透着絲絲蠱惑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穆九嚇得心口一個咯噔,連忙轉頭,對上侯爺離得非常進的盛世美顏,僵硬的扯了一個笑:“我這樣善妒又脾氣不好的小妾,難道還不能有點兒意見?”
深沉的眸子盯着穆九幾息,蕭君夙肯定的點點頭:“有什麼意見說來聽聽。”
穆九輕哼一聲:“我懶得說。”
就是這麼任性。
蕭君夙:“......”
半響,擡手在穆九的頭頂一摁:“罷了,你就仗着本侯寵你。”
那無奈又寵溺的語氣,彷彿真的是寵愛極了。
穆九隻有兩個字:呵呵......這獨角戲,侯爺你一個演得開心就好。
蕭君夙離開了,夏侯堇才往穆九旁邊挪一點:“老大,你跟侯爺怎麼那麼奇怪?”
“是挺奇怪的。”之前兩人都是互懟的,你防備我,我挑釁你,水火不容的感覺,現在突然而來的寵溺是什麼鬼?
難道是昨天晚上她送的簪子?這陰雷木難道還要別的功效,比如讓蕭君夙中邪什麼的。
夏侯堇心累,總感覺他跟穆九想的不是同一個方向。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侯爺有沒有其他女人,你不是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她拒絕回答。
不說在這個可以合法三妻四妾的世界,便是在那一夫一妻的世界,有權有勢之人,三四個情人生一堆孩子都能被大家理解,爲什麼,因爲有錢啊?
而穆九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那些情人嫉妒嗎?她們嫉妒,但比起嫉妒,她們更喜歡財富,生了孩子就是爲了爭奪掌控財富的權力而生,男人算什麼?孩子算什麼?物質、慾望、權力、金錢,那纔是她們的追求。
一夫一妻的感情早已經被掩埋在了慾望和腐朽之中,穆九沒見過,也沒嘗過,她不懂佔有、不懂愛情,她只懂掠奪。
上一世,穆九一生都在掠奪,最後死了,一切也沒了意義,而這一輩子,她已經沒有掠奪的目標,權力、地位,什麼都不重要,至於男人,蕭君夙雖好,可他還沒能讓他生起掠奪之心,何爲嫉妒?
想要的就得到,不想要的就捨棄,每一個決定都自己做,生死也掌握在自己手裏,不往回看,從不後悔。
重生一世,她擺脫了那個身份,擺脫那一身骯髒的血脈,可唯一擺脫不了的是刻在靈魂裏的狂妄和肆意。
蕭君夙把她留在身邊?控制了她?不,誰都控制不了她,應該說她妥協了,自願留在蕭君夙身邊,大概是因爲......那張臉比較好看吧。
若非要計算,可以把蕭君夙當做她願意擁有的所有物,但她不是蕭君夙的所有物,所以,爲何要嫉妒?
至於蕭君夙,他們是同類人,他應該也明白她的一些想法,他們現在這相處,看起來像是在試着找到感覺,實際上也算是一場博弈,勝爲王,敗爲臣。
夏侯堇不知道穆九想了什麼,只是一個表情,一個瞬間,穆九淺淺的笑了,他說的話很可笑?
可那個笑,太簡單,又太玄妙,很很多他看不懂看不透的東西,卻又什麼都沒有。
從相遇開始夏侯堇就有一種感覺,穆九並非尋常人,跟蕭君夙一樣,身上有一種強大讓人不由自主臣服的氣勢。
“老大......”
“幹嘛?”穆九剝了一顆栗子塞嘴裏,嚼吧嚼吧,又脆又甜。
夏侯堇看着這麼放蕩不羈喫栗子的穆九,感覺那種升起的臣服心情瞬間幻滅,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別這麼豪邁?搞得他都不能把她當女人了。
“......栗子還可以燜排骨,燜雞,悶鴨,你想怎麼做?”
到嘴的話爲什麼全部變成吃了?
穆九眼前一亮,來了興趣:“你會燜嗎?這麼多栗子,不如一樣都來一份?”
什麼王霸之氣讓人臣服,呵呵,絕對是幻覺。
穆九終於發現了一件事情,如果夏侯堇不是皇子的話,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廚子,圍着圍裙站在廚房,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看得穆九嘖嘖稱奇,這個小弟收得,至少喫的絕對能保證了。
因爲穆九堅持,直接導致晚上的菜幾乎都有栗子,可味道卻又各有不同,喫得人根本停不下來筷子。
穆九跟夏侯堇不用說了,他們是主要戰鬥力,西歸和南風搶面前的燜排骨,華晏主攻燉雞,青魚直接拿走一碗悶鴨,唯一不給面子的大概就只有蕭君夙了,只吃了幾筷子就停下來。
穆九拿起酒壺準備倒酒,目光瞥到蕭君夙的杯子空,順便也給他倒了一杯。
“怎麼?不合胃口?”
“不是。”蕭君夙微微搖頭:“只是習慣使然。”
他很少重口腹之慾,對這些很剋制,而這點穆九跟他倒是相反,她一點兒不在乎,無論是美食還是喝酒,似乎從不忌諱。
“呵,習慣是好東西。”穆九點頭,這感覺她懂,自律和剋制是她從小就要學會的東西,因爲她要成爲強大的人,必須保證自己的警惕和掌控,先掌控自己才能掌控別人,不過她自從決定當鹹魚之後,這東西她早就拋開了。
蕭君夙微微側頭看着穆九,然後他看到了穆九迷離的目光:“爲何這樣看着我?”
穆九點點下巴:“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個樣子比穿黑衣好看多了,這麼盯着看,有點兒......炫目。”
蕭君夙微微挑眉,原來她喜歡他穿鮮豔的顏色,這好色的性子,她也是毫不掩飾。
“本侯倒是第一次慶幸這張臉長得不錯,不然豈不是入不了你的眼?”
本是調侃的話,穆九卻煞有其事的點頭:“對!”
蕭君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