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針法,金針渡穴,醫聖華家絕不外傳的絕學,便是嫡系子弟也只傳天賦最好的一兩個人。

    而金針雕花技法極難,整個華家能用這雕花金針做武器的人屈指可數,便是華晏,也只能用一般的金針。

    決明花,華家家主,華決明。

    蕭君夙沒有追多遠,就在一處小院子看到了等在那裏的華決明。

    飛身落下,擡手,金針朝華決明擲去,拂袖冷然:“不知華家主這是何意?”

    華決明接住自己的金針,收攏在指尖,看着蕭君夙,眉眼清潤,舉止得體,拱手:“奉命前來,帶閣下去一個地方。”

    蕭君夙袖中手握緊,目光凌厲,墨色的眸中有黑暗凝聚:“若是華家主是趕來參加本王的大婚,本王自是歡迎,可若是要在今日說這些,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閣下若決意如此,那就只能得罪了。”

    華決明非常果斷,完全沒有做多餘的勸說,顯然知道自己勸不動,一早就準備用強硬手段。

    他的隨從祿棠帶着人從屋子出來,四面八方屋頂上,皆是黑暗的影子,而那些人,你明明看到他們在那裏,卻還是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蕭君夙眼眸一縮,這些人......是秦國龍衛,與之前穆九手上的暗龍衛一樣,直隸於帝王,強大又詭異,爲達目的,不惜一切。

    若只是華家的人,蕭君夙自然能應付,可這些人......顯然已經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了。

    龍衛輕易不離開國,更何況還是這麼多,何至於此?

    “你竟然把他們都帶來了。”

    華決明拱手:“閣下的本事,我等不敢小覷,自然要做萬全的準備。”

    蕭君夙一掌揮過去,真是恨不得殺了華決明那種,怒意升騰,雙目欲裂:“爲何非要在今日?”

    只要過了大婚,哪怕一日都好,讓他跟穆九完婚,說什麼都可以,爲什麼非要阻止他的婚禮?

    華決明面不改色避開他的攻擊:“這個問題閣下可以親自去問殿下。”

    蕭君夙不想再跟他糾纏,龍衛在這裏,他毫無勝算。

    雖然知道今日擺脫不了他們,但卻也不甘就此妥協。

    蕭君夙的武功強大且詭異,雖然龍衛很厲害,可他若不正面迎擊,想要離開也並非不行。

    然而剛剛衝出包圍,蕭君夙卻瞬間一個失重直直從屋頂掉落了下去,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掌,掌心一片詭異的赤紅。

    堂堂華家主,竟然用毒。

    “阿九......”

    華晏追來看到的就是失去意識的蕭君夙被帶走的畫面:“老爹,你這是幹什麼?”

    華決明看着自己兒子,冷着臉:“你來做什麼?”

    華晏氣急:“這是我想問你纔對,老爹,今天可是他大婚,就算再着急,也該等他大婚之後,這可是他期盼了很久的日子,你這樣破壞,等他醒來該多恨你?”

    毀人親事,這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鑑於對方是自己老子,華晏倒是把這話嚥下去了。

    “這個問題,該問你。”華決明看着華晏,一臉的冷凝:“若非你遲遲不願動手,我何至於千里迢迢趕來,在這大婚之日帶走他?”

    華晏吐血,他只是想成全蕭君夙,沒有對蕭君夙下黑手,莫非還有錯了?

    “你們別欺人太甚!”

    華決明不爲所動:“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違背殿下的命令是什麼後果你自己知道,我可不會替你求情,打死算了。”

    華晏:“......”這可真是親爹啊。

    華晏握拳:“老爹,你該知道的,那穆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你劫走君夙就不怕得罪她?”

    華決明當然知道穆九不是一般人,但一碼歸一碼:“王命不可違,我只是奉命行事。”

    至於得罪穆九的後果,不在考慮之列。

    華晏只覺得可悲,他們華家,醫聖之家,一心只研究醫術,可什麼時候開始,竟被捲入朝堂鬥爭之中,越陷越深。

    “爹,聽我一句勸,不管如何,讓他完婚。”天地良心,這絕對是華晏對自己老子說的最懇切最真誠的一句話了。

    可惜,沒什麼作用。

    大概是覺得華晏太囉嗦,華決明直接給他一針,祿棠上前接住華晏,華決明都沒多看一眼:“帶走。”

    南風知道是華決明,所以就讓華晏去看看,可他大概也沒想到華晏這麼不頂用。

    西歸隨後也跟了出來,可他武功再高強,也無法打得過這麼多的龍衛。

    蕭君夙和華晏都被帶走,華決明看着被逼得敗退的西歸,眼中一片淡漠,倒是看向王府的方向,有些動容。

    這兩個本來毫無干系的人,最後竟然相遇相愛,若是兩人在一起,那絕對是一段佳話,他也樂見其成,但他們的大婚,不該在這偏僻的東陵。

    他也不想做這個惡人,但立場不同,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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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九睡了一晚,精神不錯,小青魚和微雪一早就開始服侍她更衣梳妝,門外喜婆帶着一隊人等着接下面的流程。

    穿嫁衣、梳妝挽發,點妝,穿戴飾物。

    小青魚和微雪都是第一次弄這樣繁複的流程,鄭重嚴肅,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就怕畫歪了一筆。

    終於打扮好,比所想象的更要驚豔奢華,盛世紅妝,美輪美奐。

    小青魚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一臉癡迷:“主子太美了,可惜一輩子只能穿這麼一次,要是能畫下來就好了。”

    嗯,雖然她很有想法,這事兒她只能遺憾,她的畫工跟她的繡工一樣感人。

    哪兒有人大婚之日畫像的?

    微雪在她額頭屈指一彈:“別想些有的沒得,快去叫喜娘進來。”

    小青魚去叫喜娘,喜娘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是王爺特意從別的地方請來的,這個喜娘可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是難得一見的全幅之人,上面長輩建在,夫妻和睦,子女孝順,孫子都有好幾個,這樣的家庭在這個世道可是非常罕見的。

    而她本人長得富態,沒有什麼風韻猶存,卻非常的富態喜慶,簡直是做喜娘的最佳人選。

    由此可見蕭君夙的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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