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是個沒有恆心的,跟着蕭君夙在那裏着實無聊,還不如跟小青魚一起,兩主僕去禍害東宮湖裏的魚。

    早上吃了早膳就去釣魚,釣起來烤好正好可以喫中午飯,吃了午膳翻翻話本子,就可以睡午覺了。

    穆九終於倒是沒睡多久就行了,一直守在旁邊的小青魚連忙過來,小臉板得很是嚴肅:“主子,奴婢跟你說件事兒,你可別激動啊。”

    穆九挑眉,還能有事兒能讓她激動?

    “你說。”

    小青魚皺着眉頭:“剛剛奴婢聽說有人勸王爺娶妃子,那個什麼胡太師還專門把女兒帶進了宮裏,現在還在御花園呢,還有那個裴國公府的裴郡主,據說也是側妃的人選,已經有人擬了摺子送到王爺的面前,正妃側妃還有什麼良媛美人之類的都選好了,我還聽那些宮女們說主子是燕國人,絕不可能成爲秦國的皇后,頂多也就是也側妃,以後也就是個妃位。”

    穆九懶洋洋的歪頭,這些她還真沒想過,不過如果蕭君夙是帝王,那三宮六院是跑不了,就算他不想要,別人也會逼着他娶。

    皇帝后宮的妃子是爲了平衡朝堂權勢的一種手段,至少最有地位的那幾個妃子就是這樣的存在,其他的,倒是隨意很多,但再少也不會低於兩位數。

    小青魚蹲在穆九旁邊仰頭看着穆九,一副操碎心的表情:“主子,你就不生氣嗎?王爺娶妻,您居然只是側妃,簡直太可恨了。”

    “可恨什麼?”穆九很是悠然,一點兒激動的情緒都沒有:“這些事情他們說了都不算。”

    “就好像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無數的人都想得到它,但有的人能得到,有的人也就只能想想,只要擁有者絕對的強大,那些人就算覬覦,也得不到。”

    小青魚兩眼茫然,這是兩回事兒吧?她們不是在說王爺娶其他女人的事情嗎?怎麼扯到寶物上去了?

    知道小青魚那一根筋的腦袋,穆九失笑,揉了揉她腦袋:“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有那麼多女人想進宮成爲他的女人,但只要蕭君夙不答應,他們就算再想也沒用。”

    小青魚鼓着腮幫子:“萬一王爺答應了呢?”

    男人三妻四妾還能有不答應的?

    穆九淺淺勾脣,邪氣橫生:“他不會,若是答應了,那就證明我看錯人了,況且他答應也沒用,我的所有物,還能讓別人叼了去?就算長了腿能自己跑,那我就打斷那兩條腿關起來。”

    說着突然話鋒一轉:“如果他敢,我倒挺期待的。”

    正愁找不到理由把他綁走關起來呢。

    多麼兇殘的想法......

    小青魚顯然不懂穆九內心那些鬼畜的想法,她的理解就是,王爺是不能娶別的女人的,如果他敢娶,那就打斷腿關起來。

    思路簡單粗暴,兇殘得明明白白的。

    “阿嚏、阿嚏......”蕭君夙莫名其妙的打了兩個噴嚏,背脊發涼,哪兒來的冷風?

    翻起手中的一本奏章,又是請他娶妃的,這羣文官絕對是太閒了,眼看着朝堂剛剛好看到一點兒清明,他們又開始搞這些玩弄權術、爭權奪利的手段。

    雖然蕭君夙是愛穆九的,但他對穆九的手段和兇殘程度也是高度認可,他非常想給穆九在朝中安排一個職位,比如御史臺大人的位置,不用幹什麼,專門懟那些官員,折磨一下他們,讓他們也接受一下穆九的摧殘,到時絕對讓他們連一點兒想這些的心思都沒有。

    雖然這些文官自詡學富五車、才學過人,但遇到穆九那個橫的,讀再多的書都只能憋死,看,都不用穆九出手,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心裏都舒暢了不少。

    如果穆九知道蕭君夙心中所想,呵呵......

    穆九下午沒有釣魚,在東宮裏散步,走着走着走到了贏澤的寢殿,金碧輝煌的寢宮守衛森嚴,除了華家的醫者和蕭君夙他們,其他人都不允許進去。

    穆九如果硬是要去倒是可以進去,但她沒有去。

    就算看不見她也能想得到贏澤躺在那裏的畫面,就像曾經的衛策一樣,一動不動,活着跟死了差別也不遠,將死而未死。

    一天一遍施針鎖住生機,昏迷了不會痛,可那一針一針紮在身上......

    華決明已經在研製那個藥了,華家幾位長老同時出手幫忙研製,據說已經成了,已經在試藥階段,只要試藥成功,就可以給贏澤服下。

    穆九想到了當初衛策喫下藥的時候,她那麼誠心的等待祈求,壽命、健康、財富,一切她都願意捨棄,可最後......不過是一夢還魂,七年等待換來一個夢。

    她跟贏澤並沒有什麼感情,他的生死她也不是那麼在乎,但是這樣的事情卻能勾起她最不好的回憶,想一遍就扎一次心。

    如果贏澤不能活,她會惋惜,那樣神仙的人兒就這麼沒了多可惜;可若是贏澤能活,她會更難受,老天爺爲何獨獨對衛策那般殘忍,不給他一次機會?

    不想再看下去,穆九轉身離開,結果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夢裏什麼也沒有,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一片慘白的顏色,很是壓抑。

    “滴答、滴答......”

    有水滴落的聲音,她周圍看,找來找去都沒找到聲音的來源,知道她一擡手,她看到了自己的雙手佔滿了血。

    那滴答的聲音就是她手上鮮血低落的聲音。

    猩紅的顏色,無比的刺目,讓她看得直犯惡心,心口更是一陣陣錐心的刺痛。

    沒有地方可以洗,想擦卻怎麼也擦不掉。

    穆九想來是冷靜的,可現在她卻越來越煩躁,那猩紅的顏色像是刺激到了她心裏最深層的黑暗,戾氣恆生,暴躁得壓抑不住。

    最後還是蕭君夙發覺不對將她強硬的喚醒。

    穆九睜開眼,額頭上冷汗連連。

    “阿九。”蕭君夙看到她醒了緊緊把她抱住,心裏還有些後怕,剛剛穆九在夢中掙扎的樣子着實嚇到他了。

    “別怕,有我在,一個夢而已,沒事的。”

    穆九任由自己被他緊緊抱着,從他身上汲取安全感,但心裏卻有些不好的預感,雖說是一個夢而已,可是否預示着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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